張謙真的很糾結,小山這哪裡是在刮光頭呀,他分明是在操練他的送死劍法,而那小小的刮刀這時候在張謙眼中也變得越來越大,像極了小山那把鏽跡斑斑的七星劍。
那一招一式分明是“一劍沒”、“誰掉哥頭”,“刺刺鏟鏟切切”等等,還有那最後一式“定風波”。他記得就是這最後一劍,他們師徒幾人終於在夢中定住了這個光頭的寶劍,從此走出了那個困擾他們長達一年之久的噩夢。
夢中一劍定風波讓他們終於走出了噩夢,而小山現在的定風波無疑又要把他引向一個更加可怕的噩夢。
張謙愣愣地看著小山,看著他手中的刮刀越來越快,一招快似一招,他現在真的盼望小山不要使出那最後一招,可怕的定風波!
小三手中的刮刀在大和尚光光的腦袋上飛快地移動著,僅僅一會工夫,和尚本來光滑的腦袋變得更加的油光鋥亮。
“咦,小山的手法原來這麼熟練呀,看來他平時刮冬瓜還是蠻認真的呀。”瑤瑤忍不住驚呼起來,“我現在開始懷疑咱師父偏心啦。”
“為什麼?”陳昌嗡聲嗡氣地問。
“為什麼,是傻子用腳丫子都想得出來,你瞧,小山用的那些手法你會嗎?”瑤瑤對她的這個三師哥一向很感冒,反應遲鈍不說,偏偏還愛問那些無聊的問題。
“哦,對呀。”趙佶恍然,“瑤瑤,你說得對呀,小山的刮刀在光頭上滑動,就像是行雲流水一般,這哪裡是在刮光頭啊,這簡直就是,就是……”他一時實在想不起來說什麼為好。
“嘿嘿,這就是一門藝術!”李明不屑地說:“那是你們自身素質太低,小山不過是將理發上升為一門藝術而已,藝術,你們懂嗎?”他第一次破天荒地幫小山說話。
“哇,藝術,你說的貌似有點道理,看小三左一刀右一刀,上下飛舞,分明是一個高明的畫家在潑墨作畫,一個雕塑大師在精心地完成一副作品,哦,不,不,這些都不太像,我看他最像是一個超級大廚師在整理他的一桌大餐。”瑤瑤驚歎連連,“同樣是師父教出來的,為毛我就沒有學到這一絲神韻。”
“是,是冬瓜大餐!”這一次陳昌的反應卻一點也不遲鈍。
“哼,瑤瑤小姐,你彆忘了,小三平時和我走得最近呀。”葉甜冷不丁地說了句,“他的手藝大多是跟我學的哦,嗯,隨我!手藝,手藝,自然就是手上的藝術啦。”
趙佶、李明、陳昌大點其頭,“有道理!”
隻有瑤瑤輕輕哼了一聲,“師娘,你倒是蠻能抬高自己呀,你自信,這和尚的光頭你能接下來嗎?”
“我,我,誰說我不能啦,要是放在很多年以前,我發揮給你們瞧。”葉甜暗想,這樣光的光頭其實根本不用刮的,他甚至懷疑小山是不是一直在裝模作樣。
“恬恬,你說的話,我信。”張謙嘿嘿一笑,“我信你,才怪!”
到現在張謙終於看出了一點門道,原來,彆看小山的刮刀不停地在和尚的光頭上來回運動,實際上他的刮刀並沒有和光頭接觸,也就是他眼中的那把劍並沒有接觸到光頭,張謙暗暗鬆了一口氣。
然而,也正因為沒有接觸到光頭,但是,那光頭卻變得更加的光亮,這讓張謙師徒幾人更加的糾結。小山這是在乾什麼呢?難道……張謙忽然也覺得一直自詡才高八九鬥的自己一時也變得詞窮起來。今天不但這個光頭大和尚有點怪怪的,就連小山也變得怪怪的了。
“請問大師父,我給你做的發型,你還滿意吧?”小山終於停下了他手中的活,刮刀在他手中飛快地旋轉起來,嗖嗖嗖,猶如一台微型的風扇,原來這家夥玩起小把戲來也有一手啊。
瑤瑤就想,“咦,小山教我們送死劍法,為什麼沒有教這一手,難道他還留了一手。”
和尚點點頭,“好,很好,看來,你真的不是贗品。”
“哈,這就對了。”小山如釋重負地歎口氣,“乾完收工——定風波!”說話間,他手中的刮刀猛地戳向一毛不拔溜光鋥亮的大光頭。
一道寒光一閃而逝,也不知是光頭發出的,還是小山手中的刮刀發出的,反正那一瞬間張謙驚出了一身冷汗。
“啊!小山,彆……”
然而,小山手中的刮刀在劃過一道耀眼的軌跡後,竟然定格在光頭的上方,距離,也許並沒有一絲頭發絲那麼大,但是,它畢竟還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