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地公園的長椅上,周慕雪彎著腰,將臉埋在了雙手間,嗚咽哭泣了起來,淚水從指縫間不斷滾落,就像是跟陳休結婚這三年來,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儘數化成的。
陳休一直追著周慕雪出來,看到這一幕,心裡仿佛被揪了一下,慢慢走到周慕雪身旁,坐了下來,試圖替她擦乾眼淚。
“慕雪,你要是覺得委屈,就打我罵我吧,這三年來,我知道你過的很憋屈,是我讓你丟人了。”陳休有些歉意的道。
啪!
一道脆響聲,陳休的話聲剛落,臉上便多出了五根鮮紅的手指印。
周慕雪的手在顫抖,盯著陳休,臉色委屈至極的喊道:“陳休,這話我已經聽了一千多遍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為什麼隻會吹牛?!”
“每次你都說會改,可是三年來,你改變過什麼,你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傷我的心!”
“家裡的中醫館交給你,三年了,你掙到過一分錢嗎?”
“你要是能像個男人一樣,我為什麼會不讓你碰我?你要是能像個男人一樣,我爸媽又怎麼會整天罵你,逼你離婚?你要是能像個男人一樣,那些叔伯又怎麼敢拿我當貨物,去討好巴結那些權貴?”
“我是個女人,也需要有人保護,有人替我撐腰,這些年我真的太累太累了,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我受夠了他們的冷眼和嘲諷……”
周慕雪越說越激動,淚水像是傾盆暴雨一樣止不住的滑落,哭的梨花帶雨。
自從入贅周家之後,陳休所看到的周慕雪,一直都是冷傲而又堅強的,可是今天,卻徹底哭成了淚人,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老公,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了,我真的想感受感受,尊嚴的滋味。”
不知道哭了多久,周慕雪的聲音都有些啞了,也有些累了,不自覺的將頭枕在了陳休的肩膀上,口中呢喃著道。
陳休渾身一震。
三年了,周慕雪還是第一次這麼稱呼自己。
他向來覺得,入贅周家之後,周慕雪從來沒有看得起過自己,在她的眼裡,自己就是個十足的窩囊廢,不配做她的丈夫。
兩人隻是單純的互相利用的關係而已。
可是直到今天,陳休才知道,原來在周慕雪的潛意識裡,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她的老公,當成那個可以為她撐腰,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另一半。
“老婆,我保證,從今天起,不再有人能讓你受委屈,這是我說的最後一遍。”
陳休捏緊了拳頭,隻覺得周身血液沸騰,像要燃燒了一樣。那種感覺,隻有當初在修真界曆練,大殺四方的時候才有過。
你傾我一世溫柔,我許你一世芳華。
便是千年滄桑的氣息,洗儘鉛華,也刻不儘人世紅塵!
也不知哭了多久,周慕雪依靠在陳休的肩膀上,幾乎要睡著了,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科室打來的。
“周醫生,你在哪呢,急診科來了個病患,你趕緊過來啊。”
電話那頭,是醫院的同事。
周慕雪是國內頂尖醫學院畢業,在康華醫院當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