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父。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驕傲,也知道自己女兒有多堅強。
而當堅強的女兒忍不住要哭泣的時候,那已然是到了最恐懼的時候。
白木義用儘全力的抬起手,摸了摸白姍姍的頭。
“沒事,爸爸沒事。”他說。
白姍姍也用儘全力的點點頭:“嗯,爸爸你一定不會有事,您一定長命百歲,”
白木義暗暗苦笑。
他也希望自己能長命百歲,不為彆的,隻為了不丟下白姍姍一個人在人世間。
“姍姍,集團的情況怎麼樣了?多少人離職?”
白木義轉移話題,他不想再繼續傷感的說著“長命百歲”,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足夠強悍的身體可以支撐。
而且,作為白氏集團的靈魂,白木義能猜想得到現在集團內部的亂局。
他還能記得他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是最慘不忍睹的回憶。
賀子安背叛!
即便是現在回想,白木義的心臟仍有震動。
可無論如何,他還是要麵對現實,也該知道,賀子安背叛和西城項目被轉讓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會給集團帶來多麼絕大的,毀滅性的打擊。
“股東們都撤股了吧?”白木義又問。
白姍姍停頓幾分,最終,點點頭。
就算她不想在這時候刺激白木義,卻也知道,這些事情瞞不住,白木義隻要想知道,隨時都能知道。
“爸,你彆管他們了,他們要撤股就撤,他們要離職的就離職,我們白氏集團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遇上過,就他們這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狗屁玩意兒,我們不稀罕。”白姍姍安慰道。
沒有了股東,沒有了高層管理,白氏集團隨時會停擺,無法繼續營運,但這一切對於白姍姍來說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她現在隻求白木義身體健康。
白木義歎一口氣:“果然是這樣啊,一個人的背叛,足夠讓我前半生的心血付之東流。”
白姍姍聽此,皺眉:“爸,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趙凡付出代價,我發誓!”
白木義搖頭。
“我不是在說趙凡,雖然趙凡的做法很可惡,但商海界就是如此,名利場的遊戲,就是利字當頭。”白木義對趙凡的“陰謀”看得很開。
隻能說,你手段玩得好,我服輸,沒有怨言。
但對於賀子安,白木義的怨氣無法遏製!
因為這是左膀右臂,是來自心腹的背叛,是道德層麵的罪惡。
或者說,趙凡至始至終都談不上“背叛”白氏,因為趙凡本來就與白氏是利益關係,是為了利益才走在一起,所以現在為了利益再分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而賀子安就不一樣了。
如果沒有白木義,賀子安不過是一介無名小卒,根本上不得台麵。
是白木義改寫了賀子安的命運,白木義是賀子安的伯樂,賀子安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白木義為他創造的,可現在,賀子安背叛了!
他是真的可以被定義為“背叛”的人!
白姍姍到此時都並不知道賀子安,所以當聽到白木義說“我不是在說趙凡”時,白姍姍愣了幾分。
“爸,您不是在說趙凡,那是在說誰?”白姍姍問。
白木義又呼出一口重氣。
“賀子安,他投靠了沈氏。”白木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