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衙役是有經驗的。
應該說,他是看得太多“伴君如伴虎”的案例。
雖然此前並沒有什麼大人物在得罪了城主之後,被關進過他這個牢房,但那些大人物因得罪城主而被逐出繁城,或是被貶官下放,從此失勢的事情卻沒少在繁城裡發生。
看得多了,也就看淡了。
老衙役的眼眸瞥向牢房方向。
昏暗的燈光下,牢房方向就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不過,老衙役卻好似能看到趙凡一樣,心間基本是篤定,趙凡就算是大人物,也必然是翻不了身。
“那些大人物得罪城主,也就是貶個官而已,還是頭一回碰上被關進大牢的。”
“那些貶官的都沒法子重新得到城主重用,這種關大牢的,又怎麼可能重新活奮起來。”
老衙役說著,臉上的邪笑更甚。
其他衙役聽得老衙役這話,也是紛紛點頭。
“也對,城主大人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得罪了城主,幾乎就不可能有翻身的餘地。”
衙役們抱以這樣的心思,皆是看輕了趙凡的身份。
而這時,又有一名衙役問道:“萬一,他不是得罪城主大人呢?萬一他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所以護衛兵們怕他,才不敢靠近他。”
這一猜想,算是基本符合了事實,但衙役並不知道這就是事實,他們有這種猜想,主要是怕趙凡是修行者,他們欺負不過。
然,老衙役道:“窮凶極惡的歹徒?嗬嗬,這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大牢啊,關的就是這些歹徒!”
“隻要他們被關進來,再他媽的窮凶極惡,老子都能把他打得跪下來給老子磕頭!”
老衙役壕氣十足,又言道:“你們可彆忘了,我們這裡還關著一個景安城的武將,那可是元合境的修為,還不是被老子教訓的服服帖帖!”
老衙役這麼一說,其他衙役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確實,他們是忘記了這大牢裡還有一個合元境的修行者。
五年前景安城舉兵三萬進攻繁城,可結果被周曄打得丟盔卸甲,落荒而逃,連總將都被周曄俘虜,一直關在這大牢裡麵。
說起來,這武將在剛被關進大牢時還挺囂張,但在衙役們一天天的折磨和虐待下,很快也就變的老實了,平日裡一聲不吭,也不敢做任何可能招惹衙役的事情,久而久之,衙役們都忘了那武將是修行者。
“對啊,獄頭不說那個修行者,我還是真把他給忘了!”
“哈哈,還是我們獄頭厲害,當年那武將關進來的時候,囂張的跟天王老子似的,結果,沒出半個月時間,就被我們老頭打得服服帖帖,一個屁都不敢放,哈哈……”
衙役們聊起當年事,頗有一種“老子的地盤老子最牛逼”的姿態。
說白了,也就是心理扭曲之人的發泄方式往往都是匪夷所思,慘不忍睹。
尤其是這種長期活在幽暗地牢裡的衙役,更是渾身充滿戾氣。
“走吧,去會一會剛關進來的那小子,看看他到底是大人物呢,還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
老衙役領頭,拿起桌上的牢房鑰匙,便是朝著趙凡的牢房而去。
趙凡坐在牢房的乾草堆之上。
這些乾草,算是牢房裡的床。
雖然環境極其糟糕,但至少遮風擋雨,周圍也算是安靜,勉強能算得上是合適靜心休養的地方。
“希望那小丫頭能解了林家小姐的毒,還我一個清白。”
趙凡心間暗道。
其實,清不清白,趙凡也不是特彆在意,無非是不想讓瑤兒認為自己是壞人。
另外,趙凡希望瑤兒能具備藥師的技能,這一次給林雨欣解化骨之毒,也算是非常好的一次解除劇毒的實踐。
“喂!”
這時,老衙役帶人來到趙凡的牢房前。
趙凡微微挑起眉頭,愛答不理。
老衙役皺眉:“聾子啊,老子叫你,你他媽聽不見?”
趙凡麵無表情,“有事?”
“嗬嗬!”老衙役冷笑一聲:“有事沒事,在這裡老子算了上,不管有事沒事,老子叫你,你他媽就乖乖的給老子滾過來!”
老衙役氣勢如虹,活脫脫就是這牢房裡的土皇帝。
趙凡打量老衙役幾分,心間已然明白到老衙役是屬於典型的拿著雞毛當令箭的酷吏。
“看來,剛才那些城主府的護衛是沒告訴你們,我是什麼人。”趙凡道。
如果護衛有把街麵上發生的事情告訴衙役們,衙役們定然是不敢靠近趙凡半分,畢竟,趙凡是可以輕鬆秒殺周曄的狠角色,衙役們若是知道,哪怕他們再囂張,也絕不敢來招惹趙凡。
老衙役一聽趙凡這話,思想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