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兒的表態無疑是讓楊奎生陷入更深一層的絕望。
他猛地將貼在地上的額頭抬起,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宋熙兒。
很顯然,他是震驚到了。
而震驚的原因是多層次的,其中最為突出的震驚點,莫過於宋熙兒竟是早就認識趙凡。
從宋熙兒提及石頭村的榮毅,楊奎生便是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小看了趙凡。
他和李直原以為趙凡是想創業,是想搶繁城的奴隸市場買賣,可現在聽得榮毅這個名字,再加上宋熙兒對趙凡的態度,楊奎生真是有種想死的衝動。
“這個趙凡居然和榮、宋兩族皆有關係,整個北部洲的奴隸買賣可都是榮宋兩族說了算,他和這兩族有關心,又豈能看得上我這小小繁城的買賣……”
楊奎生心態徹底崩塌。
宋熙兒看著楊奎生如此,嘴角微微一笑,轉過身,拱手對趙凡說道:“趙公子,往後您有任何用得到熙兒的地方,儘管開口,熙兒定然不負趙公子!”
宋熙兒更進一步的表麵自己的態度。
趙凡有些詫異,不過,也沒多說,隻將目光繼續看向楊奎生。
“楊掌櫃,做選擇吧,是你自己動手了結楊鴛,還是我來動手,滅了你們全族?”趙凡質問,已然沒了耐心。
楊奎生實在無法做出選擇,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但是,楊鴛是他的親生女兒,還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不誇張的說,此時此刻,楊奎生感受到的是最至深的惡意。
他覺得趙凡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而一旁的金寶刀也是有點不知所措。
作為匪徒出身,金寶刀可是沒少乾壞事,但他此時卻有些於心不忍了,也覺得趙凡真毒辣,居然逼著一名父親去殺死女兒……真可謂是人間慘劇。
“爹,爹救我。”
楊鴛痛苦至極,她不想死,已然是使出吃奶的勁頭,撕喊著:“爹,找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會幫我們的,找城主大人。”
麵臨著死亡,楊鴛腦子也活奮了,她知道自己的父親鬥不過趙凡,但這繁城的奴隸市場可是有慕容家族的資產在其中,換而言之,楊奎生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給慕容家族打工。
慕容家族是官宦之家,是隸屬於北王,是大翌帝國的朝廷官員。
這等身份可比宋氏、榮氏要高的太多太多。
另外,金寶刀是通緝犯,就算他修為了得,也不會有膽量和帝國朝廷正麵對抗,所以,楊鴛這時候喊出“慕容城主”這四個字,可謂是拿來出壓製趙凡的最後底牌,也是她所認為,最有效的底牌。
然而,她哪裡能知道,慕容家族已是臣服於趙凡腳下。
趙凡淡淡的扭過頭,眼眸幽冷的瞥了一眼楊鴛。
“想找慕容承來幫你們?”
“楊鴛,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什麼意思嗎?”
“如果你現在求我饒過你,我即便不饒,也或是能讓你死的踏實一些,但你至此都還在想著怎麼搬救兵來壓我!”
趙凡說到這,不再去看楊鴛,將視線重新鎖定在楊奎生的身上。
“我給你時間,你去城主府搬救兵。”趙凡道。
楊奎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相比起楊鴛那不知死活的性子,楊奎生可就理智得多。
他很清楚,這時候應該是玩命的向趙凡求饒,而非是搬救兵來和趙凡作對,可是……事已至此,他除了去城主府之外,好像真是沒什麼出路了。
宋熙兒聽得趙凡允許楊奎生搬救兵,不由的緊張幾分。
“趙公子,此事不宜驚動官府吧。”宋熙兒道。
商賈之族想要長期發展,必然要與官府建立良好關係,而這良好關係的第一步,就是不反抗,不違從。
宋熙兒是知道楊奎生的奴隸市場有慕容承的資產在其中,所以,她就不難猜想出楊奎生與慕容承的關係有多密切。
既如此,這事情要是真的傳到了慕容承的耳朵裡,慕容承十有八九是會保楊奎生!
金寶刀匪徒出身,也是不願見到官府的人,所以他也開口道:“大哥,直接一刀刮了楊奎生這老東西就是了,找官府的人,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趙凡淡笑:“你們要是怕了,就躲遠一點。”
金寶刀麵露難堪。
他倒不至於說怕,隻是,能避免的事情,他是想儘量避免。
而宋熙兒這邊確實是有所擔心,怕騎虎難下。
她認為,趙凡是高階修行者,自然可以無懼官府,但她隻是商賈之族,官府若是讓她彆摻和,那她是真不能摻和,否則就會被視為違從,是得罪官府的行為。
可若是真不摻和了,那她就沒機會拉近和趙凡之間的關係了。
無奈之下,宋熙兒隻能聽天由命。
楊鴛這時候又在廂房裡喊話:“爹,你難道真要看著女兒死嗎?你還不去找城主大人,趕緊去啊。”
楊鴛是典型的被寵壞了的孩子,她想要什麼,楊奎生就得做什麼,哪怕是她現在都已經狼狽到快死的地步,她還是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