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楊鴛的想象,正常的劇情應該是吳主事像個領兵大將,威武的下達命令,讓護衛軍衝殺進廂房,就她救出,也將趙凡和金寶刀斬殺當場。
哪怕不斬殺,哪怕城主府的護衛軍打不過趙凡和金寶刀,那至少也該死兵戎相見,劍拔弩張的場景,可現在,吳主事已經把腰彎出了九十度,整個就是奴才的姿態。
要知道,吳主事可是慕容承的心腹,在這繁城之中,除了慕容家族之外,當屬吳主事的權勢最大,是繁城內,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
“吳,吳主事……”楊鴛語塞著,一時間根本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而吳主事這邊捋得很明白,他知道趙凡的實力有多可怕,且還知道,趙凡是連北王家族都不放在眼裡的頂級人物。
“趙公子,實在抱歉,下官來晚了,下官來晚了……”
吳主事直接以“下官”來稱呼自己,也是表達出了他視趙凡為上位者的心境。
趙凡擺擺手:“你來晚,對我沒有影響,但你得來晚,對北洲藥尊可是有很大的影響。”
吳主事僵楞幾分,顯然是沒聽到趙凡的意思。
趙凡挪開身子,給吳主事騰出一個視野空間。
吳主事定睛一看,見得滿身結疤,臥於床間的瑤兒之時,吳主事的魂都快嚇散了。
“木,木,木音藥師!”
吳主事“砰”得一聲跪在地上,雙腿被嚇得發軟。
趙凡輕聲道:“這北洲藥尊的兩名弟子,一個死在繁城,一個在繁城身受重傷,你說這罪過,藥尊能輕易饒了繁城?”
吳主事麵色蒼白,隨即,他怒皺眉宇,猛地站起身,走向楊鴛。
啪——
一記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楊鴛的臉頰上。
楊鴛懵了。
楊奎生見此,立即驚慌的邁動腳步想進廂房,卻被護衛軍一把扣住,跪押在地上。
“吳,吳主事,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楊奎生的神情和楊鴛完全同款,他們父女倆皆是把吳主事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卻不料想,這其實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吳主事呼出一口氣:“楊奎生啊楊奎生,你真的,你,你真的是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吳主事激動,聲音尖銳至極。
楊奎生渾身打顫,他與吳主事也是打了很多年的交代,了解吳主事的行事風格。
這是一個老狐狸,沉穩的很!
可現在,這老狐狸卻激動到聲音都破了,可見事態嚴重。
隻是,楊奎生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何事能讓事態這麼嚴重。
或者說,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吳主事二話沒說的領兵來奴隸市場,根本就不是來替他助陣,而是要將他推入深淵。
“吳,吳主事,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楊奎生顫抖的問道。
吳主事瞪大雙眼:“犯什麼錯?你居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楊奎生茫然。
吳主事道:“你,你可知道,知道那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是何許人也?”
楊奎生聽此,驚恐。
他隻以為瑤兒是一個女奴隸,從未多想瑤兒是否還有其他身份,可現在聽得吳主事這般激動的言語,他意識到,瑤兒的身份不簡單,恐怕是滔天的貴人!
“還,還請吳主事明示……”楊奎生顫抖。
吳主事深呼出一口氣:“北洲藥尊座下弟子,木音藥師!”
楊奎生聽此,傻了。
楊鴛聽此,也傻了。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她,她就是一個奴隸啊,怎麼可能……”楊鴛伸手抓著吳主事的衣角,一臉的難以置信。
而其實,她是自己都忘了瑤兒根本不是奴隸市場的人,她忘了瑤兒是她從街麵上強行綁回來,意圖教訓打死的陌生人。
對於瑤兒的身份,楊鴛從來就沒在意過,因為在她看來,這繁城之中沒有幾個人的身份能高得過她。
吳主事怒道:“不可能?嗬嗬,你是當我的眼睛瞎嗎?前幾日少主婚宴,木音藥師便是坐上貴賓之位上,難道我還能認錯人不成!”
吳主事說罷,又怒視楊奎生:“婚宴之時,你也在場,我看你是真的瞎,居然敢傷害木音藥師,你們楊氏一族到底有幾條命可以殺,殺你們一萬遍也不在意彌補你們的罪過。”
楊奎生的思緒已經靜止,耳朵都好似失靈。
他現在是整個大腦都是“嗡嗡”聲響。
那天婚宴,楊奎生確實見過瑤兒,可當時的瑤兒一身仙氣,一看就是上位之人,而瑤兒被楊鴛抓入楊府後院之後,被打得滿身傷痕,臉頰上也是有擦傷,與婚宴時候的模樣大相徑庭,楊奎生自然是認不出來了。
吳主事大手一揮,“來人,給我將這對父女押入天牢,待城主大人歸來,再行處置!”
護衛軍立即上前,執行命令。
而這時,趙凡應得一聲:“慢著。”
吳主事聞聲,立即攔阻護衛軍,而後畢恭畢敬的來到趙凡麵前。
“趙公子有何吩咐。”吳主事卑微道。
趙凡沒理會吳主事,目光看向楊鴛,淡笑著問道:“驚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