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倉府的前堂門前,瑤兒呼出一口氣。
她儘可能保持自然的模樣,不讓趙凡看出她受過委屈。
於是乎,步大步流星,同時配合著臉頰上微笑的表情——她就像一個精靈,一蹦一跳的竄進了前堂大廳。
“趙凡大哥!”瑤兒歡喜道。
趙凡手裡端著茶杯,正在抿茶,聽得瑤兒聲音,輕輕挑起眉頭。
“瑤兒,沒事吧。”趙凡問。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瑤兒發揮出了她這輩子活到現在最精致的演技。
一旁的倉慶蹉打量著瑤兒。
他很緊張,他在審視著瑤兒身上有沒有傷。
確定了瑤兒安然,他才鬆了一口氣,趕忙走上前拱手道:“木音醫師,贖罪贖罪,犬子愚笨,沒能認出藥師身份,怠慢了藥師。”
瑤兒看向倉慶蹉。
怠慢?
何止是怠慢!
如果瑤兒無所顧忌,那此時的倉氏全族都得洗乾淨了脖子,等著被處斬。
瑤兒是真恨倉求成,但考慮到這倉府上下這麼多人的性命,她還是保持住了笑容。
“沒事,也沒什麼怠慢的,就是讓我在他的院裡歇著而已。”
“我來找他,目的是想讓他不要再欺負楊陸,但他好像還挺忙的,到現在還沒回來。”瑤兒笑著說道。
倉慶蹉聽得“楊陸”的名字,不由的愣了一下。
他知道楊陸的事情,也知道半年前,倉求成為了報私仇,串通楊奎生,將楊陸一家貶為奴隸。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過,竟會從瑤兒口中聽得“楊陸”這個名字。
“木音藥師放心,從今往後,楊陸便是我倉氏一族的上賓,犬子絕不會再有欺負楊陸的舉動。”
倉慶蹉拱手,誠惶誠恐。
他猜想著,楊陸是醫師,而且還是曾經繁城最頂級的藥堂,七味堂的少主,而木音也是醫師,如此,他以為楊陸或許與瑤兒有交情。
既是藥尊弟子的朋友,那就絕不能得罪。
之前得罪的部分,也要往死裡彌補,必須要把楊陸奉為上賓,求得楊陸的原諒。
趙凡這時放下茶杯。
雖然瑤兒已經表演的很自然,但趙凡前世八百年不是彆混的。
瑤兒越是自然,也是保持微笑,趙凡便越是知道這小丫頭在隱瞞些什麼。
因為昨日瑤兒在初次聽得楊陸的遭遇時,可是對倉府帶有絕對的怨氣,而現在,她居然保持微笑!
“你越隱瞞,就是說明你越是受了委屈。”
“不過,我知道你為什麼隱瞞,我不揭穿你,希望你是對的。”
趙凡心想如此,從太師椅上站起身對瑤兒說道:“好了,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那我們就走吧,回府吧。”
瑤兒點點頭。
雖然她表麵上裝得很自然,但心裡還是不免心虛,所以也想儘快離開倉府。
倉慶蹉彎著腰身,恭送趙凡和瑤兒離開。
他的思緒一直緊繃著,直至看到趙凡和瑤兒走出倉府大門,他才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出事,還好……”倉慶蹉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得罪趙凡和得罪木音藥師,都是死罪!
“他們既然沒有問責,就這樣離開了,想必是真的沒有什麼仇恨,如此,以後小心些和他們相處就是了。”
倉慶蹉嘀咕著,心間有所僥幸,也有慶幸。
而這時,站在倉慶蹉身後的柯琮在看到趙凡和瑤兒離開後,拱手對倉慶蹉說道:“家主,這回是多虧了木音藥師,是她沒有為難我們。”
倉慶蹉聽此,慶幸之情頓時收緊,心驚的回過頭問道:“你這話何意?”
柯琮將庭院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倉慶蹉,倉慶蹉聽到一半,整個人就和抽筋一樣,狂顫不止。
“噗通”一聲,他跪了。
他對著已經走遠的瑤兒,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頭。
“木音藥師,大恩大德,我倉某人永生不忘。”
倉慶蹉必須知道,如果不是瑤兒拚上演技的隱瞞了庭院之事,那今日,必將是他倉氏一族滅亡之日。
畢竟已經有楊氏一族這個前車之鑒。
而且,他也知道林氏和周氏都敗在過趙凡的手裡……所以,這不是僥幸,也沒什麼慶幸,唯一能說的,就是感謝瑤兒的不殺之恩!
正當倉慶蹉對瑤兒感激不儘,心間也無法平靜之時,倉求成的馬車由遠至近,回到了倉府門前。
倉慶蹉看到馬車,氣不打一處來。
“逆子,逆子!”
他攥緊拳頭。
而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馬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