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列的眼裡,趙凡是絕對的強者。
雖然他與趙凡的交手不過是區區兩招而已,但僅憑這兩招,他就知道自己與趙凡之間有多麼巨大的差距,而這種差距,已然證明趙凡是頂級的修行者,甚至是高階修行者!
黑列作為通緝榜上的第五號人物,曾幾何時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但奈何惹上了欄峰寨之後,黑列的傲氣就被金寶刀碾壓成渣,隻能狼狽的四處逃竄,直至躲進景安城的大牢。
這種狼狽日子,黑列已經過夠了。
他在大牢裡無時無刻不再修煉,試圖通過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從而達到無懼金寶刀的目的。
然,他的修煉天賦有限。
大元八重境的修為已經是他所能抵達的最高峰,再往上,哪怕不貪圖坤元境,就再提升一個小境,達到大元九重境,也幾乎是白日做夢的事情。
如此,黑列心間有數,知道自己這輩子除了躲在大牢裡,就隻剩下期盼金寶刀趕緊死,否則,他真沒勇氣走出大牢。
“憑我自己實力,已經不可能壓製金寶刀,但如果能追隨那個姓趙的,或許就可以把金寶刀碾壓下去!”
黑列心間勾勒著美好的期願,腳步踏出大牢。
大牢的獄卒無人敢攔阻黑列,因為誰都知道,這是通緝榜上的第五號人物。
很快,黑列的身影出現在張府,來到了張錚的庭院。
庭院之中,數十名護衛還保持著手握長刀的姿勢,隻不過,他們的長刀不再對著廂房,也不敢再對著趙凡,他們的長刀是對著庭院之外,是在履行趙凡的命令,守著庭院大門,保證沒有人能闖得進庭院,闖得進廂房。
黑列的腳尖劃過庭院的屋簷,躍過所有護衛,來到護衛保護圈中的張牧麵前。
“張公子!”
黑列麵無表情。
張牧沒有察覺到黑列靠近,他的心思太亂,以至於他都沒法感知周圍的氣息,直至黑列現身,他才猛地回覺。
“黑列,你可算來!”
張牧說著,一把伸手,抓住黑列的手臂。
這動作,頗有抓住救命稻草的意思。
黑列仍是麵無表情,腳下稍稍一動,已是甩開張牧,同時拉開了與張牧之間的距離。
“張二公子!”黑列再言道:“還望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來幫你的,我現在來,不過是來感謝你之前的照顧。”
“若不是張二公子默許我在景安城大牢之中躲避,隻怕我現在已經死於金寶刀之手!”
做人要懂得感恩,黑列必須承認,當初若不是張牧睜一隻眼閉一隻,那此時他極有可能已經輪回轉世去了。
也正因為有感恩之心,之前黑列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幫張牧刺殺趙凡和張瓊,但現在,黑列已然決定投靠趙凡,如此,感恩之心也隻能化為嘴巴說說,行動的報答已經不可能了,他絕不可能為了張牧而得罪趙凡。
“張二公子,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下,儘量不讓你有任何痛楚。”
黑列道。
張牧聽得這話,愣住了。
這顯然不在他所預料的劇情範圍之內,應該說,這大大出乎了張牧的預想。
張牧冒著生命危險,騎虎難下的在這庭院裡等著黑列來幫他翻盤,結果,黑列卻說要殺他……張牧真的懵了。
“你,你說什麼?你要讓我死的痛快?你要殺我?”
張牧難以置信的發問。
黑列道:“不錯,張二公子,我必須殺了你,這算是投名狀!”
“混賬!”張牧突兀的大吼起來。
隨即,他的臉上呈現出絕對猙獰的表情。
“黑列,你算什麼東西?你居然敢說要殺我?”
“這裡可是我張氏府院,是景安城,你敢在這裡碰我半根毫米,我保證你死無全屍!”
張牧氣急敗壞。
雖然他心裡明明知道“死無全屍”的威脅之言對黑列這等大元八重的高手毫無意義,可他還是忍不得要提醒黑列,他希望黑列能意識到後果的嚴重性。
他想,他可是張氏的親族公子,還是即將要坐上張氏主位的人,他的身份地位,應該能讓所有人忌憚,包括黑列,也應該忌憚他。
殺他,後果很嚴重!
他再說道:“黑列,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把剛才那些話給我收回去,否則,我定然調動全城護衛大軍剿殺於你!”
張牧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底牌,就是他在景安城的地位。
自從五年前張瓊兵敗被俘之後,張瓊的左衛將軍之職,就由張牧來接替,所以,張牧在景安城是擁有兵權的,是有資格調動城池護衛軍。
然,黑列獰笑幾分,搖搖頭道:“張二公子,您是還沒有意識到您現在的處境有多糟糕嗎?”
“我的處境有何糟糕!”張牧不以為然:“我乃是景安城左衛將軍,待我繼承張氏主位之後,我便是景安城的總兵都統,到時候,整個景安城兵儘在我手,我有何糟糕處境!”
張牧內心是膨脹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繼承主位,而且他認定,他距離主位已是咫尺之距。
他已經給張錚下毒!
麻鶻草藥將會麻痹張錚的經脈,張錚的魂魄熬不了兩三天時間,就會被徹底魔毒吞噬,到時候,他就是張氏之主,是景安城的總兵都統。
“黑列,我勸你珍惜我給你的最後機會,隻要你肯效忠於我,我現在就可以許諾你一個左衛將軍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