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不知道穆獨和羅燕之間有什麼仇怨,但憑著羅燕剛才那句“恨不能殺了他”,趙凡便能猜想出羅燕在穆獨這是受過巨大委屈。
羅燕是賞金獵人,而非獵手。
雖然獵人與獵手都是以殺人為生的職業,但賞金獵人接的是官府的懸賞令,而獵手做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
兩者的本質區彆就是一個合法,一個非法。
換而言之,羅燕之前殺的每一個人,都是基於合法的前提下,而現在,她說恨不能殺了穆獨,這可就不僅僅是非法,更是越過了階層的限製,對官僚階層動殺意!
能讓羅燕這麼一個合法的賞金獵人動了非法殺戮之心的人,定然是傷害過羅燕的人,如此,趙凡鎖定穆獨,要給穆獨一個教訓。
這既是在為羅燕報仇,也是在殺雞儆猴,嚇唬其他的將士。
“跪下吧!”
趙凡再言道。
穆獨不知所措。
跪?
他怎麼能跪?
他可是虎營軍的八大將軍之首,代表的是虎營軍的實力。
他若跪了,虎營軍的顏麵何存?
可要是不跪……會是怎樣的下場?
穆獨腦海中塞滿了問號,整個人都慌了。
他要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剛才他打死也不能第一個站出軍陣,更不能主動去喊“羅燕”的名字。
“還不跪嗎?”
趙凡看穆獨僵楞了半天都沒反應,便是問道。
穆獨的內心痛苦萬分。
而這時,霍輕揚已是走下馬車。
“就是你要見本公子?”
霍輕揚是聽到了趙凡要穆獨下跪的言語,故而刻意在此時介入,也是想轉移話題。
畢竟,穆獨是虎營軍的首將,若是讓穆獨下跪了,彆說是虎營軍的顏麵儘失,連同整個北王家族的顏麵都得丟!
趙凡轉過視線,瞥了霍輕揚一眼。
典型的富貴公子!
“你等等,一事歸一事的處理。”
趙凡說罷,不再正眼去理會霍輕揚,將目光轉回到穆獨身上。
這讓霍輕揚很沒麵子。
堂堂北部洲統治階層的王子,居然被漠視了!
“混賬!”
霍輕揚咬牙,低吼一聲。
趙凡沒做理會,隻對穆獨言道:“你可以不跪,但我不會保證羅燕會不會殺你。”
說著,趙凡豎起手指間的銀針。
這是一種威懾,更是威脅。
剛才羅燕的銀針飛刺黃勤,是趙凡替黃勤劫了下來。
若是趙凡沒有劫下這根銀針,那黃勤的命運將毫無意外的被定格。
穆獨看著趙凡手裡的銀針,靈魂都不禁顫抖。
昔日他在羅燕的酒水裡摻迷魂散的時候,可絕想不到會有今日這一遭。
要嘛跪下求饒,要嘛被銀針刺死,腸穿肚爛!
穆獨悔不當初……
“狂徒,你敢如此威脅我虎營軍大將!是真以為本公子奈何不了你了嗎?”霍輕揚激動。
他不能接受自己被無視,更不能接受趙凡當著他的麵,如此赤果果的威脅他麾下大將。
他必須“轉移話題”,他要擺出氣場,讓趙凡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然,霍輕揚的這份氣場還來不及顯露,趙凡這邊已是甩出一個幽冷的眼神,隨即空靈之聲響起。
“你是想替他跪嗎?”
久居王座的氣勢。
空靈之聲仿佛從天而降,讓霍輕揚,以及一眾將士兵士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老天爺在發出怒吼。
是天王老子的斥責!
穆獨聽得趙凡的空靈之聲,嚇得渾身麻痹。
“噗通”一聲。
他不敢再反抗,直接跪了。
之前在軍營的中帳內,他還鄙視了黃勤,認為黃勤請戰,會給虎營軍丟臉,而現在,真正讓虎營軍顏麵掃地的,是他穆獨!
“這就對了。”
趙凡看穆獨跪身,便是笑了,“好好的求得羅燕的原諒,不然,你真的會死。”
穆獨聽此,不做僥幸,立即朝著羅燕磕頭。
羅燕此時都快瘋了。
當初她被逼迫得喝下迷魂酒,心間可謂是對穆獨恨得咬牙切齒,但奈何於穆獨是官僚階層,哪怕她再如何恨,也反擊不了穆獨。
她當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憑自己的修為,扛住迷魂散的毒性,直至她離開穆獨的府邸。
而今,山不轉水轉,穆獨竟是跪在了她的麵前。
這是做夢嗎?
羅燕真是不敢相信。
她也不過才剛剛拜入趙凡的麾下,剛剛才開始追隨趙凡,居然就已經可以踩在穆獨的腦袋上,讓穆獨給自己下跪了……
“這是神,他就是神!”
羅燕看向趙凡的眼神裡透著更強烈的崇拜。
其他將士看到穆獨下跪,一個個也是嚇得不輕。
趙凡這招殺雞儆猴,用得恰好。
此時此刻,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將士或兵士敢挑釁趙凡,如此,縱然霍輕揚是領兵領將而來,卻也跟單槍匹馬,孤家寡人沒有區彆。
因為,真的不會有將士兵士敢護他左右。
“好了,接下來該是我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