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諾的思緒進入新一輪的混亂。
她的四肢不能動,但她的眼睛還是能看得很清楚。
她看到倉慶蹉跪在地上,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刺激!
倉慶蹉雖說隻是地方官僚階層,但其地位也絕不低,至少是比商賈階層要高出許多許多,可現在,他跪下了,在一個商賈之流的府邸裡下跪了。
這是為什麼?
雲諾無法理解。
但隨即,她腦海裡蹦出了瀟靈瓏剛剛說過的話——北王家族,也得罪不起趙凡!
雲諾想到這,渾身一顫。
“這不是真的!”
“北部洲上,怎麼可能有人比北王家族更厲害!”
“北王都得罪不起他……這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的!”
雲諾極力的否定此時自己腦海中浮現的概念。
但是,看著自己的舅舅跪在地上,又有自己的師父此前說過的話……這讓雲諾再如何否定,似乎也都無法否定。
她開始後悔了。
早知道趙凡的地位這麼誇張的高,她就不報仇了。
更重要的是,現在也沒報得了仇!
她的斬馬刀傷不了趙凡半分,而她自己,也被凝固在這裡動彈不得。
真的是,毫無意義的所為……
黑列看倉慶蹉是鐵了心的跪在這裡,也是不知該用何種情緒麵對。
他道:“倉家主,我家主人一向是低調的人,而你身為繁城的主將,卻跪在我主人的府邸裡,這要是讓外麵人看見了,不就高調了我家主人的身份嗎?”
“我勸你還是起來吧,我家主人也沒說過責怪你,他讓我去倉府找你,也隻是讓你過來把雲諾小姐帶回去而已,你不至於這樣跪著!”
黑列這番話,也是由衷的勸說。
雖然他是通緝榜上的人物,與官僚階層向來是死敵,但他很清楚,眼下的北部洲已是歸趙凡所掌控,而趙凡就是北部洲官僚體係裡的一把手。
所以,他不會再與官僚階層為敵,也會站在趙凡的角度思考問題,儘可能的平和所有事情。
倉慶蹉道:“黑列公子,該贖的罪,還是要贖的,既然雲諾犯了錯,那我這個做舅舅的,就該替她跪著。”
黑列聽此,也就不再多說。
回頭對江北招呼了一聲,便是走向了後院。
江北也跟上腳步,沿著中軸道,向著後院走去。
倉慶蹉看著黑列和江北走遠,鬆一口氣。
“希望他們能轉告趙公子……”倉慶蹉暗道。
其實,倉慶蹉此時下跪,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做戲給黑列和江北看。
或者說,他是想做出樣子讓趙凡知道。
無論趙凡計不計較雲諾的胡鬨行為,都不改變雲諾犯下大錯的事實,所以,倉慶蹉必須表現出認錯的態度,隻有這樣才是最萬無一失的做法。
而且,這樣做也能充分表明他對趙凡的敬畏和忠誠。
隻要把敬畏和忠誠的概念傳遞到趙凡的耳朵裡去,那倉慶蹉就算是完成了當下的戲碼。
他撇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雲諾。
恨鐵不成鋼!
“彆學你哥哥那一套,不然,你的下場會和你哥哥一樣慘!”
倉慶蹉教訓道。
他口中的“哥哥”,指的就是“倉求成”。
知子莫若父。
倉慶蹉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飛揚跋扈,而現在雲諾不知輕重的來趙府鬨事,也是在飛揚跋扈。
倉求成的死已經證明了趙凡不可得罪,可雲諾卻沒有吸取教訓,這讓倉慶蹉的忍不得氣憤,也心恐於趙凡萬一要怪責雲諾,雲諾會有可悲的下場。
雲諾此時已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不敢再有報仇的念頭。
都說她此時還凝固著四肢,不然,她一定也會跟倉慶蹉一起下跪。
後院。
趙凡在自己的庭院裡翻動著花壇裡的泥土。
“反正也是閒著,可以種點草藥。”趙凡嘀咕道。
這也算是職業病。
作為修真界第一煉藥師,趙凡對草藥是有自己的偏執。
隻不過,種藥需要一顆精心。
煉丹所用的草藥不同於一般的草藥。
它是有靈性的。
隻要在非常平靜的心境裡,才能種植出最好的草藥。
所以,趙凡現在猶豫著。
他顯然還不能靜心,還有太多的事情煩著他。
“算了,在修真界是沒機會了。”
“等去完明瀾學院,確定了小宇和小星的身世之後,還得想辦法解決殷族人的壽命問題。”
“哪怕小星不是殷族人,無須解決壽命問題,那我也得進入閉關狀態,儘快讓自己的修為突破道元境。”
“等突破了道元境,擁有不滅之魂,便是開啟輪回大陣的時候。”
“回地球的時候,應該帶上幾個草藥種子回地球栽種,後半生就與曉晴種種草藥,煉製丹藥,做個老中醫,也很清靜。”
趙凡心間想得如此,嘴角不由的露出笑容。
這時,黑列和江北走進趙凡的庭院。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