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裡,梁陸生又恢複了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靠在老藤搖椅上,輕輕晃著,閉目養神。
梁輔還跪在一旁。
在老餘回來之前,梁輔不能站起身,因為梁陸生始終是認定梁輔在誇大其詞,所以,在確定梁輔所說是實情之前,梁陸生不會允許梁輔起身。
梁輔也是無奈而驚恐。
他說的是實情,可是他又擔心老餘的實力強過趙凡。
萬一趙凡被老餘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那梁輔就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憋下這一口“誇大其詞”的罪名。
如此,梁輔心間也是矛盾至極。
他即希望趙凡能贏,證明他沒有誇大,又希望趙凡不要贏,因為他實在太想看到趙凡的屍體!
最主要是,趙凡要是真的贏了,那梁氏一族可就完了。
“媽的!”
“早知道這麼麻煩,我就不得罪這家夥了。”
梁輔心間暗道,後悔自己在船隻上的時候,和趙凡發生衝突。
這時,老餘回來了。
老餘歸來,毫發無損,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之外,其他的看不出任何問題。
梁陸生聽得老餘的腳步聲時,眼眸半開,瞥了老餘一眼。
他沒有注意老餘的臉色,隻看老餘全須全有,便是冷冷的對梁輔說了一聲:“阿輔,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梁輔看向老餘,心間五味雜陳。
嘭——
一聲重重的磕頭,梁輔驚恐道:“爺爺,我沒有說謊啊,是餘老實力太強了,而剛才在門口鬨事的那個人,也很強,所以,所以……”
梁輔激動的解釋。
梁陸生猛地從坐直了腰板,訓斥道:“都這時候了,你還狡辯!”
這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雖說梁輔不算是梁陸生眼中的好孫兒,也不是梁氏一族家主的繼承人,但總歸是自己的孫子,誰都希望自己的孫子出人頭地,人中龍鳳!
梁輔無言,也不敢再說話,隻能是把頭磕著,渾身顫抖。
老餘見得此一幕,長歎一口氣。
說白了,他也是尷尬啊!
腳步上前,他來到梁陸生的身旁,拱手道:“家主,梁輔公子沒有說謊,老仆敗了。”
這話說的小聲,也有些怯弱。
畢竟梁陸生剛剛訓斥往梁輔,而老餘這句話,無疑是打了梁陸生的臉!
梁陸生眼眸一緊,隨即死死瞪著老餘。
“老餘,你,你說什麼?你敗了?”
老餘拱手:“是,老仆敗了,那年輕人的實力非凡,老仆無法與之抗衡,敗的慘!”
梁陸生眼皮跳動:“這怎麼可能?”
老餘道:“那年輕人隻給家主一刻鐘,他說,一刻鐘內若是見不到家主,便要血洗梁氏一族。”
“混蛋!”
梁陸生猛地站起身。
自從他梁氏登上南部洲第二大勢力集團的寶座之後,梁氏就再未遭到任何人的輕視,哪怕是作為第一勢力集團的南王家族,也不敢輕視梁氏。
而現在,趙凡不僅是輕視梁氏,更是在羞辱梁氏,這讓梁陸生忍無可忍!
“我梁陸生倒是要看看,究竟何人,竟敢如此猖狂!”梁陸生說著話,邁步而出。
老餘緊跟其後。
跪在地上的梁輔愣著神。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時,他的心頭縈繞著一股極度不祥感覺。
“老餘敗了,那在我們梁氏,還有誰能對付得了那個愣小子……”
大門前,趙凡掐著時間。
天色已經暗下,周旁的護院點起來綠植間的燭燈。
橘色燈光波動,朦朧的罩著四周。
趙凡呼出一口氣,言道:“時間到了,看來,你們的家主是不打算讓你們活了。”
聽得這話,周旁的護院和獵手們無不是心慌。
若是趙凡大開殺戒,他們真心是活不了。
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抵擋不了趙凡的攻勢。
不由的,有人開始驚恐的丟下手裡的武器,跪身。
一個跪了,就有更多人下跪。
先是護院,而後是獵手。
最終是所有包圍在旁的人都跪了,都在喊著“饒命”,喊著“不想死”。
而就在這聲聲哀鳴求饒之時,一道怒罵之聲傳來。
“究竟是誰,敢在我梁氏造次!”
梁陸生的聲調傳來。
昏暗的燭光間,梁陸生氣勢凶狠而來。
老餘跟在梁陸生的身後,時刻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是趙凡的對手,但為主敬忠,是老餘絕不含糊之事。
護院和獵手們見得梁陸生來了,無不是驚恐的情緒。
他們作為梁氏的家仆,吃著梁氏的飯,卻在給趙凡下跪……這舉動,無異於叛徒!
事實上,在梁陸生眼裡,護院和獵手確實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