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趙凡在幫著把易拉罐收拾好之後,回到員工休息房。
他在更衣室裡站了許久,手裡拿著鑰匙。
主要是想不起自己的櫃子是哪一個!
他現在還穿著清潔工的製服,按景區規定,員工製服不得離開景區,必須是要換了衣服才能下班。
“媽的,當時太沒在意了,我到底哪一個櫃子?”趙凡思考著。
好一會兒,趙凡把目光盯向座靠廁所的一個鐵櫃。
“就記得離廁所很近,到底是哪個?”
趙凡實在想不起來,隻能用最笨的辦法,拿鑰匙一個個試。
這個辦法,趙凡早就想到了,但不敢隨便嘗試,畢竟讓彆人知道他用鑰匙動過彆人的櫃子,難免會被當成小偷。
更衣室裡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在所有人都下班之前,更衣室裡隨時都會有人進來,所以趙凡儘量靠自己的回憶來確定自己的櫃子,儘量不動彆人的櫃子。
可惜,時隔百八百多年,趙凡實在是想不起來,無可奈何了。
驅動靈氣,趁著此時更衣室裡無人,趙凡趕緊走到廁所旁的衣櫃,連著試了三個櫃子之後,才算是打開了自己的櫃子。
櫃子裡,一件牛仔褲和一個起球的呢子大衣。
此時的季節入冬,即便南方的極少下雪,但在大濕度的下,冬季的寒冷也是刺骨的冰冷。
換好衣服,趙凡摸了摸開口袋的物品。
一百五十塊錢和一個舊手機。
手機在通訊的時代裡必不可少,但趙凡的手機除了能接收到廣告信息之外,就再無其他。
畢竟是沒朋友的人,手機隻是一個擺設。
趙凡收拾一番,走出了更衣室,走出了休息房。
天色全暗。
下班後的景區已經空蕩無人,遊客都離開了,隻有值班的保安會在景區內遊走,查看情況。
“趙凡,你怎麼還在這裡,趕緊出去。”
一名保安注意到了趙凡,揮動著手裡的手電筒,催促著趙凡。
趙凡沒有應聲,轉身朝著景區大門方向。
出了大門,他的心思裡又有一個難題滋生。
“我住哪?”
趙凡嘀咕著。
記憶裡,他在景區工作期間,有過兩次搬家的經曆。
一次是房東家要拆遷了,不得不搬離,另一次是房東家的兒子要結婚了,房子被空出來做婚房。
最後趙凡是租住到了一名姓馮的老人家的舊屋裡,直至他遇見徐曉晴後,才離開,才去了南江市……
“我現在到底是住哪的?是拆遷房,還是那個會被做婚房的合租老套房?還是馮爺爺家?”
時隔八百多年,記憶始終是模糊,
而正當趙凡惆悵時候,視線前方,一個身影在徘徊。
“劉阿姨?”趙凡上前,見得劉阿姨滿臉焦慮。
“額,趙凡啊,你還沒走啊。”劉阿姨對趙凡的出現感到意外,她迅速收起臉上的焦慮,故作鎮定,還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嗯,我剛在更衣室裡想點事情,耽擱了。”趙凡道,而後他問:“劉阿姨,您怎麼也還沒回去?”
“我,我在這裡等人,一會兒就回去了。”劉阿姨解釋。
趙凡回頭看向景區大門。
景區應該沒有人了,隻剩下值班的保安,而那些保安是值夜班的,劉阿姨不可能等他們,也等不到他們。
“劉阿姨,您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趙凡問:“景區已經沒人了,您不應該是在這裡等人。”
“這……”劉阿姨一時間語塞,而後她又解釋道:“哎,你看我這記性,我不是等人,我是要回去拿東西,我東西落在休息房裡了。”
說罷,劉阿姨轉身朝著景區大門而去。
趙凡沒有攔阻。
他知道,劉阿姨越是這般隱瞞,便越是有所顧慮,所以趙凡也沒揭穿,隻將目光看向了另一邊。
劉阿姨之所以到現在遲遲沒有回家,隻怕是不敢回家!
趙凡邁步上前,撥動著靈氣,感知前方的氣息。
果不其然。
有十幾個人的氣息在小樹林間,還有濃濃的香煙氣味。
“追債的!”趙凡猜想,“劉阿姨不敢回家,是因為這些追債的在這裡堵著,她怕自己回家後,這些追債的追到家裡,對她兒子不利。”
正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趙凡對此也是無奈,如果手頭上有足夠的錢,趙凡也不介意幫劉阿姨先墊上,但事實上的情況是,趙凡口袋裡就隻有一百五十塊錢。
之前老裴雖然賠了趙凡一些錢,但醫藥費算下來,可不止賠的那些,趙凡還倒貼了不少。
“禍不及家人,誰欠的債,誰來還,總不能讓劉阿姨擔心著。”
趙凡想得如此,朝小樹林而去。
樹林裡,十幾個人之中,有六個在抽煙,其餘幾個擺弄著手裡的棍子,似乎是隨時做好了嚇唬劉阿姨的準備。
趙凡的腳步聲,他們聽得一清二楚,也把目光看向了趙凡。
追債之人不是瘋狗,不會隨便咬人,但趙凡明顯衝他們而來,他們也就必須要嚇唬趙凡一番。
“小子,這林子我們包了,滾一邊去。”
一個小馬仔模樣的年輕人拿著棍子驅趕趙凡。
趙凡沒有停止腳步,也沒有如小馬仔所願的滾到一邊。
他湊近,開口問道:“你們是在這裡堵劉阿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