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藺顯重在他跟前,可以從容的說出話,在翻臉之前的情況下。
當然,這也是韓大聰平日裡並沒得專門放出出自己凶殘的殺氣,否則的話,一條猛犬都很可能會夾著尾巴嚇尿。
藺顯重沒得敢親自給卜穆耳帶路,而是叫了一個平日裡最不待見的手下。
這人苦著臉,卻也沒得敢說老子不乾了,而是乖乖地走在前麵,專門與卜穆耳拉開距離……
挨得太近,會腿軟。
在他的帶領下,卜穆耳就這樣來到了繆翠花的家門外。
卜穆耳的神情一凝,緩緩抬頭的時候,脖子發出哢嚓一道脆響。
他放下了箱子。
帶路的這人慌不跌地閃身逃離。
卜穆耳沒得理他,而是打開箱子,把裡麵血淋淋的樸刀取出,接上刀柄。
“那個……有人在家嗎?”
卜穆耳張開嘴,如是說道。
若是郭德邏沒得死,且看到這一幕,多數會大呼這不公平。
格老子的,卜穆耳這廝去自己的跌打館時,可不是這副樣子。
在那時,才是砸場子的陣仗。
現在?
尼瑪,如果拋開那把刀,隻從聲音語氣上來看,這廝真的不是上門討口水喝的過客嗎?
作為獨一無二的旁觀者,那個還沒得跑遠的帶路黨,都本能啊咧了一聲,然後想了想,接著逃開。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當然感覺不到這棟房子裡麵的怪異氣場。
卜穆耳卻能清楚的感知到。
在他停在門口,放下箱子,掏出樸刀的那一刻,房間裡的氣場,就突兀發生了與平時截然相反的變化!
恍惚的時候,卜穆耳感覺自己好像猛地回到年幼時回家,卻被全家都排擠的時候。
同樣是在門口,卻是遲疑著不敢裡去了!
好在這種恍惚,來得快也去得快。
卜穆耳複原清醒,神情沉重,又帶著一絲激動,然後抬起腳,朝前邁出。
在尚未踩中地麵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一道聲音。
“退外去,或者放下刀。”
韓大聰從裡麵走出來,看著他,說道:“彆把人家地板弄臟了好嗎?”
“這些血,很乾淨,也很新鮮,不臟的。”卜穆耳睜大眼睛說道。
他能看到,韓大聰就在跟前站著,但從感知上,卻總認為韓大聰在不停的左右晃動。
不,應該是整個房間都在“晃動”,猶如一個不穩定的時空。
“你誤解了,我不是說血臟,而是說,你很臟。”韓大聰搖頭道。
“哦,原來你是在侮蔑我,那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卜穆耳把腳踩下,妥妥當當。
“好吧,你實際上很乾淨,現在不是在侮蔑你了,你可以退外去嗎?”韓大聰說道。
“不能。”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不過是說,你是來找事的?”
“我是來取你項上人頭的。”
“哦,我的頭就在這裡。”韓大聰指著自己腦袋,“你要取走的話,可不可以先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