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之後呢,悠悠之口不是那麼好堵的。”
我指着小舞的信:“再信我一次。”
那天,皇上沒有給我任何回復,可我知道,他心底已經同意了,他不願意和單家繼續耗下去,太后的死雖然無法讓單家一敗塗地,卻也是沉重的打擊。
而雨,從我醒來的那天起,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后之死
醒來的第二天一早,曹寶珍就來了。
她坐在我chuáng邊絮絮叨叨說了些事,大抵就是宮裡人對我小產的反應。說溫依雪一看就沒安好心,頗有些幸災樂禍,反倒是蕭吟神qíng凄凄,似乎是想到了她小產沒掉的孩子,這幾日都躲在延翎宮不見人,皇后很傷心也自責,紅着眼說要是沒有留我們一塊吃那該死的銀耳燕窩也不至於出這樣的事qíng。
我聽着聽着,嘴角就不由地露出一個冷笑,要比演戲,我又怎麼會輸了皇後去?
“我說你啊也別想太多了,孩子已經沒有了,趕緊養好身子才是第一等的。”曹寶珍放下瓜子,抽出帕子擦擦手,才握着我的手道,“你現在這樣肯定是沒法侍寢了,萬一再被那蕭吟趁虛而入,搶了皇上的心去,可就真不妙了。”
我聞言愣神了一會,才苦笑道:“皇上的心,又豈是這麼好搶的,他想些什麼,我們這些做妃子的,哪個能猜個清慡?”
“那你又何苦庸人自擾?你看不明白,我看不明白,那蕭吟難道就能看清白?”曹寶珍一臉鄭重地說,“最實在的就是有孩子撐腰,溫玉還在毓靈宮的時候,看把溫依雪傲成什麼樣了!你有個皇子,又年輕,以後再懷一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吃了一驚,看着曹寶珍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好作勢先點點頭。應付過去。
看來我不能再孕地消息並沒有傳開,恐怕只有皇上、幾位太醫和我身邊的幾個才曉得。這樣的qíng形是好是壞我一時想不清楚,gān脆不再去想。 船到橋頭自然直,曹寶珍說的沒錯。養好身體畢竟是第一位地。
曹寶珍走後,我就閉門謝客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客,一直在下雨。影灼閣又跟西六宮有些路程,這樣的天氣也就不會有多少人出門了。
聽碧兒說,雲臻來過一次,曉得我謝客了也就走了,留言讓我多保重,她和姜嵐都惦記着。
皇上沒有來過,只是派德和公公來詢問我的狀況。素娥姑姑出面回了話,我只躲在小屋裡,和縝兒玩或者休息。
到第三天夜裡,雨勢更大,間或夾着雷聲。一場chūn雨,攪得人一夜難眠。
我直到天蒙蒙亮地時候才睡去,約莫在辰時過半被素娥姑姑叫了起來。我因為睡眠不足而jīng神欠佳,閉着眼睛問發生了什麼事。
“太后昨夜薨了,宜嬤嬤殉主,一塊去了。”
我一個激靈,立刻睜開了眼睛,卻只是傻傻着躺着,一時說不出話來。
素娥姑姑又接著說:“消息可靠。早朝上快馬來報,小沈子打聽到的,那些大臣都曉得了,估計再一會,這後宮也該傳遍了。”
我面無表qíng。這事記掛了幾天終於有了結果。看來皇上確實是聽了我的意見下手了。太后出宮時身體雖然不好,卻也不是qiáng弩之末。若非做了手腳不會這麼快就死的。皇上與單家,終於也失去平衡了。
“主子,奴婢覺得,您好像又變了。”見我沒有反應,素娥姑姑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是嗎?”我笑了笑,很冷很冷的笑意,“你跟在我身邊,就該曉得我不得不變。”
沒法子逃脫,半推半就地過着日子,舉步維艱的時候,不得不露出獠牙。有痛苦有難過,但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所以,太后地命,我不得不要。
一整天,不用去打聽,一個一個消息就傳了過來。太后似乎是昨日夜裡咽氣的,宜嬤嬤在天快亮的時候起夜,發現便通知了庵堂里的人,自己上吊跟着去了。庵堂趕緊派人快馬加鞭進京,在上朝時趕到。
宮裡一下子就安靜了,只一個下午,便滿目皆白。素娥姑姑帶着人把影灼閣里所有不合禮數的東西都撤了,我地被褥也換成了素色。
其實我並不曉得皇上用了什麼法子,大抵是毒藥,中毒后表面並不明顯的就可以,因為沒有qiáng有力的證據,單家人不可能要求驗屍。就算他們心知肚明太后的死因不純,也猜得到是皇上下的手,甚至知道是我摻和了一腳,卻也無可奈何。就和我小產一樣,當事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是不能處理。即便抓到了下毒的人,也不可能因為他的一兩句證言就把矛頭指向皇上或者是我。
只是宜嬤嬤懂葯,認真辨析起來,她怕是死在了太后的前頭。
所有的后妃都留在了自己地宮室,過自己的日子。我一日一日在算,算太后遺體回京的日子,在死訊傳來的第四天下午,宮裡來了旨意,說是第二日出城迎接。
我因為小產可以免去,但我卻不想錯過,況且縝兒是肯定要去的,只俞佩珠看着我不放心,便一早讓素娥姑姑幫我換好衣服,坐着軟轎出了晴嵐門。
晴嵐門外,皇上已經在了,見了我他微微皺起了眉,讓德順公公來囑咐我自己當心。
皇后也在,直接甩了我一個眼刀子,當著眾人面不好發作,只是恨恨地看着我。我也不管,靠着素娥姑姑閉目養神。
太后地死,雖然不會讓單家整個垮台,卻也動搖了單家在後宮地根基,單單靠皇后一人,沒有辦法把後宮全盤握在手中。
皇后當然曉得太后的死與我脫不了gān系,所以才會這麼恨我。可同樣地,我又何嘗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