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弦月從艙房內出來后,便看見諸葛宥臨舉碗飲酒的一幕,她的心愈發悶痛。
“月月?”
虞長纓察覺到江弦月停下了步伐,轉頭喚了她一聲。
江弦月晃過神來,輕聲回道:“來了。”
而此刻的諸葛宥臨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響,他垂下眼來,唇間泛起苦澀之意,他又為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後再次一飲而盡。
辛辣且帶着絲絲甘甜的酒水順着喉嚨流淌而下,彷彿一團烈火在胸腔燃燒。
或許是這酒實在太過濃烈,亦或是心中的愁苦難以排遣,他的眼角竟然漸漸滲出道道淚痕,宛如夜空中閃爍的點點星光。
他戴着面具,旁人難以看清他如今的模樣。
可小夥伴們都能感覺出來了。
他們只能裝作不知道。
這時,蕭澤川拿起小巧的酒杯,看向曲宿:“曲師兄,我敬你一杯。”
曲宿一聽,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連忙舉杯回應。
“蕭師弟,請。”
他們推杯交盞間,江弦月和虞長纓已然落座。
虞長纓親自為江弦月倒下一杯酒,然後笑語晏晏地道:“月月妹妹,來。”
“好。”江弦月接下酒杯,聲音多了幾分沉靜。
這時,諸葛宥臨舉碗,呲牙一笑道:“來,我們喝一杯!”
諸葛宥臨和江弦月兩人恰好坐在斜對面。
江弦月一抬眼,就能對上了他那雙濕漉漉的雙眼,跟小狗一樣可憐兮兮的,她心中一軟。
可理智還是讓她決定…快刀斬亂麻!
當斷則斷!
不然,她傷害的不僅是自己,也是他。
江弦月舉杯,眉眼一彎。
“喝!”
諸葛宥臨心中一痛,他抿緊唇,忍下心底那翻湧着的情緒,笑了起來,眼淚也流了下來。
曲宿此刻也有幾分酒勁上頭了,他大聲道:“乾杯!”
沈煙幾人也裝作高興的模樣,互相碰杯。
江弦月主動與諸葛宥臨碰杯。
‘哐當’的一聲,就宛若諸葛宥臨的心碎聲。
如果此刻……
此刻她能對自己說幾句軟話,他可以為她上刀山下火海。
可是,沒有。
諸葛宥臨笑道:“這酒,怎麼越來越苦了?”
“苦嗎?一點兒都不苦啊!”曲宿也染上了幾分醉意,他一聽到諸葛宥臨的話,便皺眉道。
蕭澤川像往常一樣懟他,“你的味覺出了問題。”
“是嗎?”諸葛宥臨喃喃自語道,隨後他傻笑了一下,“我也覺得。”
“喝喝喝!”
他不斷地倒酒,不斷地一飲而盡。
像是故意折磨自己似的。
夜深。
靈舟甲板上躺了幾個人。
有諸葛宥臨、裴夙、青烏、曲宿。
沈煙幾人只是淺酌幾杯,尚未達到醉倒的地步。
“喝了這麼多,明天該頭疼了。”虞長纓輕抿一口靈酒,朱唇微啟,悠悠說道。
江弦月緩緩道:“給他們吃顆丹藥就沒事了。”
緊接着,江弦月移步至他們身旁,先是來到距離最近的青烏面前,溫柔地將一枚圓潤光滑的丹藥送入其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