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最近都在留心臻徹的事,一聽邵五太太這麼說,微微怔了一下,復又笑了笑:“您是他表舅母,擔心他也是自然的。”
“我也是愛操心的性子。”邵五太太笑容淡淡的,“我曉得妍丫頭剛過,可徹二爺可不能少了人照顧,妾也好通房也好,終究沒有一個妻子貼心貼肺,你們說呢。”
邵五太太將話講到這一步,在座的人都聽出了她的來意,臻璇看着臻琳,心說她們兩人的猜測果然是真的。
“那您的意思?”周氏依着邵五太太的話,問了一句。
邵五太太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也厚一次臉皮。從徹二爺小時候起,我也見過他許多次了,他命不好,我很是心疼。我知道很多人家的姑娘都是極好的,可我還是不放心讓她們照顧徹二爺,再好也不及自家親戚好。我家雯丫頭與妍丫頭感情那麽好,又是我親手教導的,不過她沒吃過妍丫頭父母雙亡的苦,性格略微開朗些。”
邵五太太把話都說透徹了,裴家總要給一個回復,周氏很是為難,看向了馬老太太。
馬老太太本不欲接手這種問題,不過她是長輩,周氏既然求助,她也不好當做沒瞧見,略微想了想,她道:“我也與你說說貼心話,自從妍娘沒了,臻徹很是傷心,前段時間定了要上京,一門心思念書,只怕也沒有心在續弦一事上。”
邵五太太哪裡是這麼簡單就能讓馬老太太回絕的人,道:“傷心定是傷心的,正是因為如此,才需要格外照顧身體。此去京城路途遙遠,在那兒也沒有一個知心人噓寒問暖,讀書那麽辛苦的事,若是累壞了可怎麼是好。”說著說著,邵五太太的眼眶又紅了,生生落下了幾滴淚水,“徹二爺沒有心思,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總要多為他考慮考慮的。”
“話是如此。”從面上,瞧不出馬老太太有任何不耐,只覺得她亦是痛心不已,“我那二弟妹去年撒手了,但臻徹母親還在,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能越過她這個當娘的替臻徹拿主意,便是老六媳婦這個親嬸娘、族長夫人,都不能擅自拿了主意。臻徹續弦的事,總要問過了她,才能做決定。”
這番話在情在理,邵五太太也沒有多做糾結,擦了眼淚應下了,又催着幾遍,讓周氏帶她去瞧瞧莫妍。
周氏與邵五太太一走,段氏將一杯茶水遞到馬老太太面前,道:“她竟是為了這個來的。”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馬老太太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神情有些疲倦,“邵家可不願意和我們疏遠了,再說她那女兒是妍娘的表妹,給表姐夫做填房也是說得過去的。”
“若那姑娘當真和她說的一樣,倒也是不錯的。”段氏說到這裡搖了搖頭,道,“總歸比蘇家的表姑娘強。”
臻璇一聽,心中大驚,聽馬老太太和段氏的口氣,對於邵祿雯嫁入裴家她們都沒有反對的意向。
臻璇有些着急,可是她又不能明說邵祿雯的事,這不是“臻璇”會知道的事情,這可如何是好。
臻琳瞧出臻璇有些心不在焉,只當她累了,便送她出了慶榮堂,道:“你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再傳話給你。”
“四姐姐。”臻璇拉住臻琳的手,問道,“比起蘇表姐,你是不是也覺得二哥哥娶了那位雯姑娘會比較好?”
臻琳不解臻璇為何會如此問,見她一臉緊張,便回答了:“我是不曉得那雯姑娘如何,可蘇表姐若做了我們的二嫂,我是絕對不樂意的,這麼說起來,興許還是讓雯姑娘進門好。”
果然如此,臻璇有些沮喪,確實,裴家的人都不曉得邵祿雯的真實品行,但從邵老太太和莫妍的言行舉止來推斷,覺得邵家的姑娘還是很不錯的。加上蘇滿玥的緊逼,若能為臻徹定下一門親事,也能斷了蘇滿玥的念想,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