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有一處寫錯了,把“裴家七娘臻璇”寫成了“裴家五娘臻璇”,感謝書友藍羽青歌抓蟲。
96想改過來,但是昨天的稿子電腦里沒有了,替換不了,只能暫時先這樣了,對不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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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瑛滿心疑惑,凝神看着臻璇這邊,連身旁的程二娘與她說些什麼都沒有聽見。
程二娘見臻瑛沒有反應,撇了撇嘴,輕輕推了臻瑛一把,與自家兩個姐妹道:“我們也過去和主人家打個招呼。”
臻瑛被程二娘一推才回過了神,看出對方的不滿,她也沒往心裡去,起身過去與顏家姐妹行禮。
臻瑛有話要問臻璇,無奈臻璇與別人說著話,她一時插不進去嘴,只好作罷。
顏家姐妹待客熱情,沒有疏忽了誰,一時主客皆歡。女孩家在一道說得不過就是服飾頭面,誰的裙子漂亮,誰的胭脂色正。
顏慕藝健談,只聽她一人說了許久,末了道:“哎呀,渴死我了。”
程二娘聞言笑了,道:“表妹的嘴啊,說得快,渴得也快。今日一早我去了一趟永芳庵,取了一些山泉帶來,讓表姐烹茶與我們品嘗品嘗。”
顏慕恩推脫了幾句,最後還是應承了下來。
臻璇是極喜歡茶的,與寫字作畫一樣,烹茶是打發時間、修養身心的趣味,每每聞着茶香,執一把羽扇,就是一下午。只是重生之後,因為小臻璇並沒有烹茶的習慣,沒有備下茶具,她才作罷了。
臻璇看看顏慕恩。又瞧瞧程二娘,這兩人是表親,程二娘是極曉得顏慕恩擅長什麼的,在宴客時提及,應當是想顏慕恩露一手,畢竟,女孩子若有一兩樣雅緻喜好,總是能讓人羨慕的。
顏慕恩常用的茶具被一一端了上來,茶碾、茶焙、黑瓷茶碗等一一排開,無一不是上品。待凈了手。爐子上了香。清透山泉注入。攪得人心急,只等煮沸之時。
茶是御貢的龍鳳團,剛一取出就已有清香入鼻,顏慕恩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一面聽席間姐妹們的交談笑語,一面碾茶候湯。
茶末入了茶碗之中時,山泉也好了,顏慕恩單手持壺,依次注入各個茶碗。
臻璇細細瞧着碗中,只見頃刻之間,便是片片楓葉水花綻開,應景喜人。
知府家的大千金看花了眼,連連稱讚:“姐姐好技藝。如此點茶功力,當真讓人羨慕呢。我平日也喜歡烹茶,卻只會攪湯花,和姐姐比當真是天差地別。一會姐姐可要提點我一些。”
臻璇盯着茶碗出神,那知府家的千金不過十歲出頭。能有攪湯功力已是出眾的了,而顏慕恩這一手,只怕在甬州的小姐之中少有敵手,因此才會這般大大方方地亮出來,來為自己博一個才名。
若仔細算來,臻璇活過的年頭比顏慕恩長,這點茶水平也不過是伯仲之間,可見顏慕恩平日里下的功夫。
一旁的顏慕藝嘟着嘴,道:“姐姐真是,曉得我是真渴了,可這茶這般燙口,哪裡能喝?”
顏慕恩嘴角噙着笑容,將一杯茶推到顏慕藝面前:“哪裡就這般等不得了,這天比前陣子涼爽多了,一會就涼了。”
臻瑛捧起茶盞,細細品了一口,贊道:“當真是山上的泉水,就是與平日里喝得不同呢。”
山泉是程二娘特地準備的,現在得了別人一聲稱讚,自然是喜上眉梢,也不計較之前臻瑛的心不在焉,尋了一樣事又一起說上了。
程家三姐妹與臻瑛一處說著話,臻璇與知府家的大千金一起和顏慕恩說著烹茶之技,顏慕恩很驚奇臻璇也會點茶,欣喜不已,相約下回切磋一番,臻琳、臻琪與二千金並傅凌遙湊在一起說笑,似乎是又提起了什麼有趣的,笑聲爽朗。
也不知道是哪個起得頭,竟要比試一番器樂之技,程三娘當仁不讓,央顏慕恩取了一把琴給她,就要與臻瑛比個上下。
臻瑛本就不是個會讓人的脾氣,求主人借了一把月琴,要鬥上一斗。
“當真是熱鬧。”顏慕藝最是喜歡這樣的場面,趕忙道,“可還有人要一道來的,我讓丫鬟一併取來,我要琵琶,你們要什麼。”
傅凌遙要了一把胡琴,臻琪要了柳琴。
調子是程三娘起的,一曲高山流水,她自己撫琴,用琴曲自然佔優。臻瑛仗着對自己技術的自信,跟着調子上了,另三人也沒有閑着。
臻瑛可不管旁的,指尖飛快,沒過一會,除了顏慕藝的琵琶聲之外,其他人倒像是在追着她的速度一樣。
漸漸的,傅凌遙放棄了,收起了胡琴,臻琪也跟得累了,程三娘堅持了一會,終究是亂了調子,指尖一劃,破了音,有些忿忿地轉過身去。
臻瑛見此,調子慢慢緩了下來,她雖然傲氣,也曉得今日是來王府做客的,沒有必要越過顏家姐妹出了風頭,駁主人顏面的事她不願意做。
顏慕藝是彈上了性子,見別人都罷了手,乾脆調子一轉,一首十面埋伏,酣暢淋漓。
曲子終了,她接過丫鬟遞上的帕子,輕輕拭去汗水,道:“果真是人多才有意思。”
如此功力,免不了得了在座眾人的一份讚譽。
臻琪喃喃念了一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真不過如此呢。”
臻琪是有感而發,話音一落還未覺得有不妥之處,臻璇卻清晰地看到了別人的面色,尤其是顏慕藝,笑容有些不大自然。
臻璇略略一想,就猜出是臻琪的這話說得不對,這些句子雖是形容琵琶聲的,卻是寫與教坊出身的女子的,用在顏慕藝這般出身的女子身上,並不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