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似曾相似(1 / 2)

臻璇 玖拾陸 4483 字 8天前

不出所料,下山的路果然不好走,即便是車把式再小心,還是免不了顛簸。

臻珧給臻瑛與臻璇各倒了杯水,手一抖灑出來了一些:“當真是不穩呢。七姐姐不習慣坐車,要不要靠一靠,也好舒服一點。”

臻璇聞言擡頭去看臻珧,見她笑容莞爾,心中不由一怔。若非是已經曉得了其中玄機,看見自家九妹妹這樣的容顏,又哪裡會有一些提防呢。

“沒事的。”臻璇搖了搖頭,道,“今天也沒那麽不舒服呢。”

臻珧見此,也就不多說了。

這趟下山,車子走得很慢,看看天色,只怕是天黑之時才能進城了。與山上時一樣,傅家的車子打頭,韓家的車子走在最後面。

走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突然咯噔一聲,只聽得一陣馬嘶聲,整個車子都搖晃了起來,往臻瑛坐的一側傾斜過去。

車內幾人都沒坐穩,臻璇慌亂中想抓住些東西來穩住身形,卻是一眨眼的功夫,手上沒有握住什麼,已經直直就往車廂壁上摔去了。

痛,痛得臻璇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被甩出去撞到東西的感覺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驚慌。一念之間,想着的是在這山路上,若是翻了車可還能好端端的?

萬幸的是,車子沒有翻,似乎是卡到了什麼東西,停了下來。

臻璇第一個爬起來,她感覺耳邊被勾了一下,只是這種情況下,哪裡有心思細細感覺。

顧不得車內倒了的水壺果盆,她剛才聽見了有人“哎呦”了一聲,一時也沒分清楚到底是誰,趕緊將臻瑛和臻珧拉了起來,道:“沒摔疼了吧?”

臻瑛頭上的釵子都歪了,來不及收拾,提起嗓子就要去問車把式。

臻珧一張臉兒有些發白,握着臻璇的手:“我還好。衣服穿得多,只是剛才摔在了三姐姐身上,不曉得壓疼她沒有。七姐姐,我還已經會翻了過去呢。”

臻珧應當是被嚇得不輕,講話雖然利索,可是比平時快了很多,顯得很是慌亂。臻璇亦是強作鎮定而已,被臻珧一說,不免有些后怕——萬幸沒有翻過去。

外頭車把式沒說話,臻瑛等得急了。掀了帘子又要問。卻見臻律站在外面。

臻律聽見響動。擡頭對車內幾人道:“車子陷進泥里了,我看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你們三個先下來吧。”

臻瑛聞言面色就是一變,臻璇拉住了她。替她理了理頭髮,道:“三姐姐,即是如此,我們便下去吧。”

此時也不是計較的時候,臻律搭了一把手,道:“這裡放不了腳踏,我扶着你們,小心點下來。”

臻璇下了車,仔細看了看。馬兒被卸下了車架,拴在了一旁,蹄子不停地扒着地,顯然是受了驚。馬車已經完全斜了,若不是泥裡面有什麼東西卡住了。真的是要翻了。

臻律在等臻珧,臻珧似乎是沒有緩過來,磨蹭了一會才下來。

臻律的鞋面和褲腿上沾了不少泥,再看前頭馬車停的位置,大約是一聽見後頭響動,就趕緊跳下車跑了過來。後頭緊跟着的一輛車也停了,車上都是裴家的丫鬟,見出了事,也趕忙上來伺候。

桃綾也不管路好走不好走,小跑着過來,臉上寫滿了焦急,一到臻璇身邊,拉着臻璇的手上下一陣好瞧:“我的好小姐,可是嚇壞我了,沒摔着吧?”臻璇連說了三次不打緊,桃綾才慢慢放下心來。

前頭馬蹄聲傳來,擡頭看去,是傅四爺來了。這次都是簡裝出行,傅家幾位爺都是坐的馬車,這匹馬大約也是從馬車上解下來的。

傅四爺長得英氣,打小習武,縱身下馬比尋常人多了幾分颯爽,看得幾個小丫鬟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他自己倒是渾然未覺,與臻律道:“我就說這路不好走,這般小心了還是出了差池。”

臻律曉得傅四爺是在抱怨韓家人,拍拍他的肩,道:“幸好沒有翻過去,只是這車是不能坐了,要想法子弄出來。”

“這次出來帶的人少,只靠我們兄弟幾人和幾個車把式,恐怕還不夠些,這地泥濘,不好吃力。現在就算是去山上別莊叫人,也要花上些工夫了。”傅四爺說著說著眉頭微微緊了起來,“好在這路還寬敞,不會擋住來去的路。”

傅四爺正在想要怎麼辦才好,看見後頭裴家坐丫鬟的馬車往邊上靠了靠,便問:“怎麼了?”

車把式微微漲紅了臉,道:“是韓知府家的車,說不等我們了,要先走。”

傅四爺的眉頭更緊了,揮了揮手:“隨便她們。”

臻璇看了桃綾一眼,心說韓四娘當真是破罐子破摔了,知道陪她們在這裡耗着也討不得好,乾脆早早走人。

臻律過來道:“這個狀況也不好讓前頭的車過來接你們,只能腳下小心些走過去吧。到時候我們六個人擠一擠也不是不行。”

臻瑛曉得臻律說的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便應下了。

在韓家的兩輛車後頭,又跟了一輛馬車,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車裡人跳下了車,問道:“傅四爺,有沒有夏某能幫的上的地方。”

聲音淡淡的,臻璇擡頭去看說話的人,心中詫異,竟然是他。

上一回她曾在濃香閣外見過他,匆匆一面就出了視線,卻是一直覺得有些熟悉,只是絞盡心思也不記得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那人十七八歲的年紀,面色與聲音一般清冷,嘴唇一直緊抿着。

臻璇想再看清楚一些,一時竟忘了移開視線。

突然桃綾低低叫了一聲,道:“小姐的耳墜子去哪裡了?”

臻璇擡手一摸,這才發現耳朵上空空的,想了一想,猜測估計是落在車上了,起身時感覺到的拉扯感恐怕就是耳墜子掉的時候的。

擡眼去看卡在那兒的馬車,剛想說要不要去找一找,就察覺到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不用刻意去尋,臻璇也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夏家那位爺。

是探究、是尋味、還是僅僅只是看向了這邊,臻璇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只是覺得那目光讓她局促,更讓她不安。

她不敢再說要去尋耳墜子,在這樣的冬日裡,臻律和傅四爺正想着法子要把馬車弄出來,她怎麼好意思再去添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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