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
許嬤嬤看向鼻尖出氣,蹄子刨地的馬兒,指了指自個兒:“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個會騎馬的嗎?”
“不像。”松煙耿直答道,“所以我們爺就讓我牽了兩匹馬,一匹是姑娘的,一匹是我的,今兒個就不麻煩媽媽同往了。”
許嬤嬤曉得謝箏是會騎馬的,可阿黛並不會,好在她們在明州五年,真問起來也能圓的過去。
“怎麼辦?”許嬤嬤低聲問謝箏。
謝箏沉吟道:“那我就自個兒去吧。”
她是跟着松煙走的,又與陸毓衍一道,應當不會出什麼狀況。
松煙帶來的是一黑一棕兩匹馬,謝箏從他手中接過韁繩,這才現,松煙給她的是那匹黑的。
她喜歡通體黑色的馬兒,她在鎮江的時候,也有一匹黑馬,取名奔霄。
七夕時偷溜出城,怕叫父母現,她沒有從馬廄里牽走奔霄,聽趙捕頭說,夜裡失火,奔霄受驚,撒開蹄子跑了,不曉得去了哪裡。
拍了拍黑馬的鬃毛,謝箏問道:“它有名字嗎?”
松煙咧嘴笑:“有呀,叫逾輪。”
逾輪、奔霄,都是書上說的周天子用來駕車的駿馬。
這還真是巧了……
謝箏暗暗想着,嘴上道:“好好的一匹黑馬,叫什麼逾輪呀,逾輪的毛色分明是青紫的。”
“姑娘也這麼想?”松煙笑得合不攏嘴,“這馬兒是兩年前,大爺從關外找來的,帶回京里的一共五匹,我們爺就挑了這匹,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大爺都笑壞了,說我們爺連顏色都分不清了。”
松煙說的大爺,指的是陸培元的兄長陸培故與蕭玟的兒子陸毓嵐,也就是傅老太太嫡嫡親的外孫兒。
謝箏雖未見過陸毓嵐,想起那場面還真有些好笑。
她今日的衣着倒也方便騎馬,翻身上馬,逾輪晃了晃腦袋,顯得十分乖順。
不管叫什麼名字,好馬總歸是好馬。
就跟她一樣,不管叫阿黛還是阿碧、阿朱,她其實還是謝箏。
驅馬到了正街上,一路往南城門而去。
謝箏許久沒有摸着馬繩了,如此意外之喜,即便城內不能撒開了跑,也叫她雀躍。
松煙不疾不徐在前頭引路,回過頭來,道:“姑娘騎馬騎得不錯。”
謝箏莞爾。
她雖是書香人家養出來的姑娘,但謝家早已沒落,謝慕錦與族中人也沒什麼往來。
那些陳舊的規矩,謝慕錦都不喜歡,更不會來約束謝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