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鈞的案子了結時,李昀應當是對林駙馬不滿的,要不然,也不會即可就把幾個樂工送進公主府。
這是生生在林駙馬臉上抽巴掌了。
秦駿作為林駙馬的表弟,靠着駙馬爺的臉面在京中行走,自個兒風流不說,還沒落下林駙馬,若不是李昀管不着秦駿,那時候只怕也要讓秦家沒臉。
可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像他與古阮說得一樣,繼續把秦駿養瘦馬的事兒揪出來,聖上與李昀會如何看?
李昀不話,陸毓衍亦不方便繼續查汪如海。
另起了個話頭,他與謝箏道:“我問了都察院里的陳經歷,父親怕是要等下月才會抵京。”
謝箏頷,捏着指尖,遲疑着開了口:“我記得你母親的生辰是這個月的二十二?”
陸毓衍挑眉,道:“是。”
“你要回舊都嗎?”謝箏深吸一口氣,直直看着陸毓衍的眼睛,“我想去父母墳前磕頭,若是殿下無要事找你,你又打算回舊都……”
謝箏此刻身份尷尬,她的路憑是阿黛的,主家不出行,她別說是回舊都,連出城門都不方便。
有陸毓衍同行,倒是便宜許多。
況且,回舊都為母慶生,是個十足的理由,即便背後之人聽聞了消息,應當也不會多想。
陸毓衍知道謝箏的意思,道:“我回去安排安排。”
跟在後頭的松煙還沒覺得什麼,竹霧腳下一錯,險些崴了腳。
他這才剛回來,又要出遠門了?
如此下去,水漣姑娘怕是要惱了他了。
松煙猜出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好好替爺和姑娘做事,興許回頭夫人記得你這點功績,會幫你說情。”
竹霧唉唉嘆了聲氣。
孫氏身邊的幾個大丫鬟,竹霧覺得水漣姑娘是最好看的,她老子娘都在京城,孫氏回舊都時才沒有跟着去。
前年,竹霧靠着他老娘在孫氏跟前的那幾分體面,總算是求了孫氏和水漣點頭,把婚事給定下了,只等着再過兩年就行大禮。
竹霧自然是欣喜若狂,只可惜,這一個多月,他連水漣的面都見不着。
這廂竹霧還在不舍,傍晚時事情就起了變化。
陸毓衍和謝箏在藥鋪二樓下棋,棋盤縱橫,依舊以謝箏的落敗告終。
謝箏絲毫不惱,她對自己的棋力很有自知之明,能與蕭嫻四六開,但對手換作陸毓衍,就只有慘敗的份。
外頭有人敲了門,掌柜的親自引了人上來,躬身道:“衍二爺,有客人。”
松煙開了門,一眼瞅見掌柜的身後的那個人,不禁也是一怔。
待迎了人進來,陸毓衍放下棋子,起身道:“安公公。”
謝箏正打量來人,聽了這一聲“公公”,不由也怔住了。
原來是個內侍,難怪他看起來白白凈凈,帶着股子陰柔氣,與一般男子不同。
安公公三十歲出頭模樣,揣着手,帶着笑,看起來極其溫和好說話,他看了一圈,清了清嗓子:“這幾位……”
陸毓衍道:“都是我身邊做事的。”
掌柜的通透,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安公公點了點頭,多看了謝箏兩眼,道:“殿下讓雜家來尋陸公子,雜家問了蘇公子,才曉得公子大抵是在這裡。今日南門河裡撈起來具女子屍,這事兒不曉得公子聽說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