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角落裡,霍以暄一直暗悄悄地看着狀況,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趕在在霍以驍關門前,霍以暄大步流星着擠了進去。
霍以驍冷眼看他:“做什麼?”
霍以暄雙手按在霍以驍的肩膀上,把人壓到桌邊坐下,笑嘻嘻道:“你和溫家那小丫頭很熟嘛!她邀你遊船,你今晚上去是不去?”
霍以驍靠着椅背,沒有回答。
“去唄,”霍以暄道,“人家要盡地主之誼,你卻不赴宴,未免太落人顏面了。到底是個姑娘家,這點面子,你還是要給的。”
霍以驍哼了聲。
霍以暄亦坐下,湊過去繼續道:“萬兩銀子呢。
我就說去年你急匆匆地問我借現銀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不大肆置產,又不金屋藏嬌,也沒有其他流水開銷,按說不會缺銀子花。
原來啊原來,是為了救那小丫頭。
做好事還不留名,你到底怎麼想的?”
一提起被溫宴識破的萬兩銀子,霍以驍的臉色一沉。
他沒有當面懟溫宴,此刻把氣都撒在了霍以暄身上:“我怎麼想的,關你什麼事!”
“關啊!”霍以暄搖着腦袋道,“那銀子里有一大半是我東拼西湊弄來的。
我跟溫家小丫頭沒有萬兩銀子的交情,幾千兩的交情還是有的。
你要是不去遊船,那我就去了啊。
她要宴客,那船上自少不了美酒佳肴,說不定還有唱曲的、說戲的。
西子湖那麼大,孟鈺昨兒帶我們游的只一小片,我還沒有過癮呢!
你別不服氣,不然你現在就把那銀子換我,要現銀!”
霍以驍氣着了,也氣笑了,在桌子底下就給了霍以暄一腳。
霍以暄抱着腿一面喊痛一面笑:“說真的,那小丫頭挺好看的,尤其是那雙眼睛,晶亮晶亮的,跟蘊了水似的,笑起來那麼甜,她說什麼別人都得跟着點頭說好,你居然能狠心不理。”
明知道霍以暄是故意打趣,霍以驍還是來了脾氣,嘖道:“好看?你也想跟季究一樣?”
“老丈人問家底是不是?”霍以暄哈哈大笑,“前年中了秀才,來年會參加秋闈,只要不失手,舉人應該不在話下。練過些功夫,騎射尚可。”
霍以暄一邊點火一邊跑,自個兒拉開了門,大笑着躲出去了。
霍以驍的性子時悶時狠,霍以暄這個當哥哥的,少不得操心。
今兒發現有這麼幾樁趣事,打趣之餘,亦有放心。
這臭弟弟肯定默默喜歡人家小丫頭呢。
會喜歡人,就不算無欲無求,心中有着期盼,才不會一路陰沉下去。
不止是霍以暄,霍懷定都焦慮過,那樣的一個身世,又是如此處境,一蹶不振亦不奇怪。
霍以暄把親隨叫來,交代道:“看着他,若是酉正都還在屋子裡半步不挪的,你來叫我,今兒綁都得給他綁上船。”
親隨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