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不置可否,卻最終沒有離開,看着她爬樹、抓貓。
他一直在想,就這麼個看着乖巧又聽話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說爬樹就爬樹的呢。
等有嬤嬤尋來,霍以驍才知道,她叫溫宴,夏太傅的外孫女,是成安的伴讀。
溫宴跟着嬤嬤走了,走了老遠,又回過頭來沖他笑着揮手。
後來,他又遇上過溫宴幾次。
她跟在成安身後,無論是說話還是舉止,皆是皇家儀態,根本不像是個會爬樹的。
直到有一次,他沿着宮道走,邊上宮牆上突然冒出來一個腦袋。
兩人都愣了愣,溫宴趴在牆上,手指比了個噤聲,衝著他笑。
而後,邊上又冒出來了一個,正是成安。
原來,不止溫宴能翻牆,成安也會。
成安威逼利誘不許他說出去,溫宴就在一旁抿着唇笑。
他當然不會說。
在宮中,這些趣事,他也無人能說。
……
霍以驍睜開了眼睛。
天色沉了,他睡了很久。
夢境散去,他以手背覆眼,深吸了幾口氣。
他很久沒有夢見過前幾年的事情了,今兒大抵是見溫宴抱着只貓,才突然湧上來。
桌上茶壺裡只有涼茶,他一口氣全喝了,唇齒念着的卻是昨夜嘗過的溫熱桂花酒。
酒有癮,繞在喉頭間,越來越想的慌。
最終,霍以驍還是出了驛館,往渡口去。
歲娘依舊候在那兒,見了霍以驍,熟門熟路地請人登了小舟。
霍以驍聽着水聲,問道:“知道你家姑娘釀酒的方子嗎?”
歲娘道:“昨兒姑娘就說了,您想知道什麼,不如去問她。”
霍以驍不滿意,卻也沒有再問。
小舟靠上了花船,霍以驍依舊不等木板,躍了上去。
溫宴就站在甲板上,衝著他,彎着眼睛笑了笑。
倏然間,這個笑容與那年宮牆上露出來的笑容重疊在了一起,除了五官長開了些,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溫宴還是溫宴。
性子平和文氣、說話多斟酌、慢悠悠的,只是表象罷了。
這表象與眼前的她並無衝突。
究其根本,她在規矩深重的宮中就會爬樹,會翻牆,現在再沒有宮規壓着,不就越發無法無天了嘛!
無法無天到,拿滿嘴的胡話來糊弄他!
“我來聽聽你今兒個又會編出什麼話來。”霍以驍繃著臉,道。
第39章 還是得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