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下官才理順了些。
經過夏太傅教導,又在宮中多年,姐兒的性情、舉止,尤其是膽識,真就高了一大截。
別說她幾個姐妹,遇事時的沉着冷靜,連下官的內子都遠不如她。”
霍懷定抱着雙臂笑了起來:“誰家的,不都是她?”
溫子甫也笑,笑過了,又嘆氣:“也是下官這個做長輩的不得力,家裡遇上如此見血的案子,還得姐兒操心。”
霍懷定道:“都是一家人,有力出力。溫同知近日也頗為辛苦,本官到臨安之後,李知府提了要接風洗塵,都耽擱着,不如就今晚,附近尋個酒家,簡單吃兩杯,既接風,也放鬆下。”
沒等溫子甫應下,李知府從外頭進來,聽了半截,忙不迭點頭。
拍巡按馬屁,天經地義,先前機會不多,這會兒霍懷定開口,怎麼可能錯過。
一來二去,便定下了。
傍晚時,秋風落雨。
虧得地方近,倒也不麻煩。
李知府請霍懷定落座,搓着手道:“這回簡單些,下次還是去西子湖上,風光好,給大人踐行。”
霍懷定哈哈笑了,招呼着店家多上兩壺熱酒,先去去寒氣。
等熱酒送上,他主動給坐在身邊的李知府滿上。
李知府受寵若驚,以至於筷子沒動幾下,酒先喝了三盞。
霍懷定又給倒了一盞,一面倒,一面猶自好笑。
作為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又有個名為太妃、地位近太后的姑母,霍懷定極少應酬酒局,便是去了,也是底下人奉承着,哪有他主動給人灌酒的事兒?
灌的還是一地方知府。
說出去,驚掉多少人下巴。
因着夏太傅,霍懷定對溫宴有些長輩對晚輩的好感,但這不足以讓他幫忙設局。
可沒辦法,誰叫霍以驍開口了呢。
霍懷定是不知道霍以驍和溫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但霍以驍能因溫宴把季究扔下水,最最起碼,兩人得是朋友吧?
霍以驍在宮中處境微妙,能得一朋友,霍懷定替他高興。
當然,也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了。
喝幾杯酒而已嘛。
是了,暄仔還偷偷告訴他,把溫宴從大牢里撈出來的銀子,是霍以驍籌來的……
這兩夜,霍以驍還跟溫宴去西子湖上遊船。
暄仔言之鑿鑿,兩人關係不一般。
霍懷定認為,自家傻兒子的話只能聽一半,但萬一呢?
也許現在不是,誰還不能賭個將來。
為了霍以驍,他再多喝幾杯,那也不在話下!
“來來來,”霍懷定招呼店家,“再來兩壺。”
邊上雅間,啟着細細一條門縫。
霍以暄看着小二又端了酒進去,扭頭問道:“那李知府,酒量如何?”
霍以驍哪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