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章沖她咧了咧嘴,轉頭見到霍以驍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漫不經心似的看着他。
他趕緊行禮,喚了聲“四公子”。
霍以驍微微頷首,表示他聽見了,而後亦往裡走。
前頭,溫子甫正要尋溫宴,回身過來,剛好看到這段。
他乾脆走過來,道:“宴姐兒,你先進去陪你祖母認一認。”
溫宴自是答應。
待溫宴離開,溫子甫這才彎腰,壓低了聲音問溫章:“章哥兒認得那公子?你剛稱他什麼來着?”
“認得,”溫章不疑有他,老實回答,“霍大人的侄兒,三殿下的伴讀,都稱他為‘四公子’。”
溫子甫直起腰,輕咳了一聲。
這麼說,他竟然都猜對了!
可不是嘛,若不是傳聞里的那位,怎麼能在順平伯府囂張成那樣。
溫子甫看了眼霍以驍,又看了眼李知府。
知府大人這幾天一口一個“賢侄”,就他這膽子,等他知道自己跟誰稱兄道弟了,怕是要昏過去。
正屋裡,桂老夫人靠坐在榻子上,銀髮梳得整齊油亮,套了身青灰色的厚襖。
“老身有傷在身,禮數不周,還請大人們見諒。”
她臉上依舊血氣不足,說話也有些虛,但思路清楚,當日事情,說得明明白白。
溫宴陪坐在一旁,心裡暗暗想,老夫人為了不叫衙門質疑證詞的可信性,真是花足了心思。
“老身肯定,那天刺傷老身婆媳的就是這個人!”桂老夫人指着陳九魚道,“他想嫁禍給老身的小兒媳,老身暈倒前看到他把匕首塞到小兒媳的手裡。”
案子說完,霍懷定與桂老夫人說了幾句家常話。
桂老夫人一一應對,心裡惦記着的是霍以驍。
霍以驍沒有進屋來,和霍以暄在天井裡。
“老身聽說,是大人府上的公子替我們把兇手給抓回來的,老身想向他道謝。”桂老夫人故意道。
霍懷定謙虛了幾句,讓霍以驍進來了。
桂老夫人面上客氣,心裡笑開了花。
她從前是見過聖顏的,霍以驍的眉眼和皇上年輕時有七分相像,說是龍種,肯定錯不了。
溫宴可真沒有誆她。
順平伯府為了滅她威風、逼她就範,竟然尋人捅她刀子,順平伯夫人還到她病床前趾高氣昂,這是大仇!
有仇就要報。
等過兩天,溫宴出了孝期,他們侯府把姑娘嫁得風風光光,全臨安城,拍馬都追不上!
現在不用裝紈絝唬人,霍以驍和老夫人說了些場面話,又出去了。
轉身前,他睨了溫宴一眼,眼神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