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暖和,冬天不至於受冷,而且冬病夏治,夏天也能養身。
住了一年,當真好了很多。”
霍以驍緊抿着唇,看着溫宴,暗暗嘆了一聲。
也許小狐狸有讓他同情的心思在裡頭,但他更清楚,溫宴說的都是實話。
三司大牢那地方,關的是犯人,又不是給人享樂的。
衙役們能給她的方便,就是沒有人沒事兒找事兒地不停問話,不會挨餓,吃的也都是乾淨食物,偶爾稍兩口肉菜給她,夜裡能好好睡一覺。
僅此而已。
當時是案子鬧得最凶的時候,誰有膽子天天給牢房裡的溫宴好吃好喝,還熱了有冰盆,冷了有錦被?
念着夏太傅等人的,都全力在外奔波,想着救一個是一個,衙門裡也盡量打招呼了,給足吃喝不受罪,已經是能顧及的全部的。
可溫宴畢竟是個年少姑娘,出身好,沒吃過苦,當了公主伴讀,吃喝用度上越發金貴仔細,所以她全須全尾地走出了牢房,卻也落下了病。
這麼一想,霍以驍倏地冒出了些愧疚來。
他最後既然能化名掏了銀子贖人,先前怎麼就沒有想起來這一條。
溫宴說這些時,嘴角都帶着笑,興許也是若不笑着說,就不曉得怎麼講那些了吧。
“既然溫泉莊子住得有用,你趕在秋天回城做什麼?”霍以驍問,“不如趕緊過去。”
溫宴的手指尖撥了撥茶盞。
她從前住了五年,不得不說,效果還是有的。
等她再入京城之時,身體狀況比最初已經好了許多。
婚後,她冬天穿得多些,日常生活都能適應。
霍以驍當時提過她手足偏冷,但也就是一句,他不細問,溫宴也不細說。
只是她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霍太妃問起過,又讓太醫來診。
太醫給開了調養的方子,說是早幾年就看診,能比現在好上許多,當然,眼下也並非不能治,慢慢調養幾年,能養回來的。
溫宴聽醫囑,如此吃了兩年葯,冬天果真舒服多了,肚子也總算有了消息。
只可惜,她還未從有孕的歡喜里回過神來,一睜眼,就回到了十三年前。
養了七七八八的身體,也一朝回到了最難捱的時候。
她先前只想着早些回京,早些與霍以驍一道,就忘了這一年的她到底有多怕冷。
不過,溫宴也不慌。
前世耽擱了好幾年都能養回來,今生,她早日嫁入霍家,有霍太妃在,還能少了那看診的太醫?
而且,也就是到剛剛那一刻,溫宴才突然反應過來,記掛着她的身體、要請太醫仔細調理的,也許並不是霍太妃,而是霍以驍吧。
肚子沒有動靜,只是霍太妃的借口而已。
指尖敲在茶盞上,聲響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