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是擔心您呢,”劉嬤嬤道,“您養好身體最最緊要了。”
桂老夫人哼笑:“還用你說,整個臨安府,都沒有比老婆子更惜命的了!”
風大,溫宴裹緊了斗篷往回走。
歲娘一肚子狐疑,還是忍住了,直到回到熙園裡,伺候姑娘往暖呼呼的羅漢床被窩裡一鑽,她才問了心中疑惑。
“姑娘為何又特特回去了呢?”
溫宴捧着茶盞笑了起來:“就是突然覺得,祖母那人還挺有意思的。”
她們祖孫兩人,慈愛、孝順之類的,一丁點都沒有。
桂老夫人“厭屋及烏”的不喜歡溫宴。
溫宴在此之前,對老夫人更多的是陌生。
可要論深仇大恨,老夫人真沒有苛待過她和溫章。
兩世為人,溫宴的仇家夠多的了,都是血淋淋的死仇,桂老夫人沒有資格列位其中,也沒有往其中硬擠的想法。
既如此,當個戰場上的同袍倒是挺合適的。
對溫宴來說是殺父殺母之仇,對老夫人而言,何嘗不是奪子之恨?
搭戲檯子唱戲,得有主有配,各自負責,比單槍匹馬強多了。
桂老夫人有年紀,有身份,關鍵是演戲的本事數一數二,平日里對外廝殺,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
上回順平伯夫人被噴了一身湯藥只能罵罵咧咧離開,因為噴她的是裝瘋賣傻的定安侯夫人。
換個其他人,哪怕是真的傻了,伯夫人能把那人的床板給拆了。
至於私底下故意皮老夫人一下,溫宴覺得,還挺愉悅的。
另一廂,桂老夫人耐着心思等溫宴想法子。
辦法沒等來,等到的消息讓她啼笑皆非。
聽說,歲娘出府去了,酒樓里轉了一圈,拎回來好大一食盒,溫宴還分了分,送去了舒園和暢園。
一直等到天黑,曹氏使人來說了一聲,溫子甫衙門裡忙碌,這兩天都不能回來,讓老夫人別惦記。
好嘛,她想從溫子甫口中打聽一二的計劃,也失敗了。
桂老夫人等了足足三天,溫宴在屋子裡待了三天,急得老夫人想問問她,她的辦法是靠夢裡得來的嗎?
直等到這天傍晚,她等到了回府的溫子甫。
溫子甫的下顎上露了青渣,看着有些疲憊,但眼神明亮,喜悅之情外放。
桂老夫人問:“二郎遇着什麼好事情了?快與我說說。”
溫子甫激動地道:“霍大人明日就要離開了,他今天與兒子透了底,說是過完年,順天府一位老同知告老,空出來的缺會由兒子補上去,讓兒子準備準備,年後進京。”
桂老夫人瞪大了雙眼:“當真?霍大人真的這麼說?”
“是真的,”溫子甫道,“宴姐兒應該前幾天就聽到風聲了,您可以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