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老夫人看她如此,心裡火一陣又一陣的。
還以為曹氏愣,這哪裡是愣,分明是自保排第一。
為了不被長房、三房記恨,噼里啪啦什麼話都往外倒,跟個兔子似的,一陣風跑沒影了。
“老婆子接手的時候,也好不到哪裡去!”桂老夫人道。
既然瞞不住了,那她也不瞞了。
臨安城裡,她說自己第二惜命,就沒有敢稱第一!
那她也不背罪名!
桂老夫人一把握住了溫宴的手,聲音哀哀:“老婆子嫁進來、接手中饋的時候,比我們宴姐兒大不了幾歲。那年啊,那年一接到賬本,整個人都天旋地轉了!”
溫宴:“……”
事情還沒說出個子丑寅卯,老夫人先演上了。
她是不是得給個面子,配合一下?
正在猶豫的當口,一直很沉默的溫子甫寬慰道:“母親,我聽您說過,我來說吧,您剛才身體就不舒服,您歇一歇,別為此糟心。”
桂老夫人睨溫子甫。
論講故事,滿屋子的,誰都比不上她。
其中最墊底的,就是她那兩個兒子!
讓溫子甫來說,怎麼突顯她這大半輩子的辛苦、努力和不容易?!
她捂了捂胸口:“無妨,我慢慢給他們說。”
第100章 叫苦
桂老夫人的精神,看起來的確很是疲憊。
溫子甫心疼老母親,想要再勸,被曹氏在桌下踢了一腳。
他一時沒有領會,轉頭睜大眼睛看妻子。
曹氏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心裡一個勁兒罵丈夫沒有眼色。
之後就是桂老夫人的舞台了,老夫人一心要把戲作好,結果這傻兒子在這裡妄圖取而代之。
老夫人能是真的不舒服到極點了嗎?
身子若有狀況,桂老夫人比誰都急着請大夫,還會在這兒跟他們一群人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溫子覽亦很關心老夫人狀況,見溫子甫沒有堅持勸,他也就閉嘴了。
桂老夫人總算獲得了戲台的掌控,便道:“我進門的時候,府里能用的現銀比現在都慘。
我的婆母,也就是你們兩兄弟的祖母,她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們府里祖上確實有些家底,就是敗了。
從永寧末年開始敗的,算到今天,差不多七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