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習慣成自然”,季太醫跟前,自然而然就問起了霍以驍的狀況。
季太醫不會說,但溫宴可以下回直接問霍以驍。
待送走了季太醫,曹氏催溫宴回西跨院休息:“哪兒都不及你屋裡暖和,你快些回去,別涼到了。
我讓人照着方子去備葯,等煎好了,再給你送去。
就在前頭廚房熬吧,你那兒有貓,萬一它聞着不舒服,一爪子把葯爐給你打翻了,就白熬了。”
溫宴一面應,一面笑。
她昨兒就已經被黑檀兒嫌棄了。
從宮裡回來,許是身上有白玉團的味道,黑檀兒直接氣炸了,上躥下跳,罵罵咧咧,溫宴梳洗過後,它都躲得遠遠的。
今兒再給它在廊下支一葯爐,黑檀兒得翻天了。
曹氏看着溫宴回房,這才去正屋給桂老夫人回話。
“太醫有信心給宴姐兒養回來,那老婆子就放心了,”桂老夫人道,“我們宴姐兒也是有造化的,雖有坎坷,但貴人不少,太醫來看診,這是好福氣。”
“您說得是。”曹氏心眼多,聽出了桂老夫人的話外之意。
以養生、長命為己任的桂老夫人,很羨慕能有太醫調養。
曹氏便趕緊道:“那季太醫是奉了太妃娘娘之命,來給宴姐兒看診的。
這才頭一回來,宴姐兒也不好意思厚着臉皮請太醫也給您看看。
等以後,熟悉了之後……”
桂老夫人輕哼了一聲:“這些人情道理上的東西,老婆子又不是個愣頭青。”
曹氏奉承了幾句,退了出去。
桂老夫人雖是打斷了曹氏,對曹氏所說的話倒是深以為然。
一切從長計議。
不用急,也不能急。
等湯藥送到西跨院,溫宴皺着眉頭一口喝完。
不止是她苦得直吐舌頭,連好不容易允許她出現在一鼻之內的黑檀兒也受不了,躲去了博古架上頭。
溫宴漱了口,又含了一顆蜜煎,勉強緩過來了,抬頭道:“良藥苦口。”
黑檀兒白了她一眼,扭過了頭。
良不良的,跟它這隻貓有什麼關係?
又不是它要治病。
但這個苦,豈止是苦口,連鼻子都苦了。
夜色沉了下來。
錦華宮裡,點亮了燈火。
馮婕妤打發了其他伺候的人手,只留下了心腹白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