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聽了,笑個不停。
溫慧好奇,自言自語着:“難怪能在人堆里殺進殺出,這左一爪子、右一爪子的,想不神勇都難。”
溫宴也笑,把溫慧從水缸邊拉開:“你當心這魚又一個撲騰,弄髒了你的裙子。”
溫慧趕緊往後退。
“我剛才是躲得及時,”溫慧一面整理裙擺,一面道,“不是回回都能好運氣。”
話音落下,見溫宴看着她,溫慧一愣:“我哪兒說得不對?”
溫宴道:“姐姐說得對極了。”
不是回回都有好運氣的。
惠康伯想要避事,也不可能回回都能避開。
若溫宴先前的那番推測沒有錯,前世徐其則被算計在這場局當中,但他和惠康伯既沒有與霍家透信,也沒有投靠“真兇”,惠康伯堅持一個平衡,但終究還是穩不住。
握有主動權的從不是惠康伯父子。
惠康伯和徐其則的死,當真是奮勇殺敵、馬革裹屍?
徐其潤護駕而亡的那場夜宴,又是誰在算計誰?
無論是水缸里的魚,還是邊上看熱鬧的人,在黑檀兒的爪子跟前,不是死、就是波及。
溫宴想要對付“真兇”,必然就會順手幫徐家一把。
那就幫吧。
惠康伯和徐其則且先不說,徐其潤那人還是挺有意思的。
大家是三人一貓,打過架的交情,這就很不容易了。
黑檀兒高高興興享用了它的晚餐,甚至喝到了烏嬤嬤專門給它燉的魚湯,它躍上了屋頂,小跑着踩過腳下的瓦片,離開了燕子衚衕。
方啟川今日還沒有下衙。
兩位少卿和一些官員先後都走了,他們要去喝兩杯,方啟川實在沒有興緻,便沒有一道去。
左少卿也不勉強他,只是斟酌再三,勸他不要太過操勞,畢竟是人過中年,現在請了大夫,好好養生還來得及。
方啟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想解釋,又很無力,只能等下屬離開后,一個人在衙門裡生悶氣。
許是送了一張字條出去,方啟川的心定了不少,下午到現在沒有再被視線盯着的感覺了。
直到房間里徹底暗了下來,方啟川回過神,收拾了東西離開。
沿着走道一路往外,拐過一個牆角,他頓住了腳步。
不好!
那個感覺又來了。
很快,一個長長的影子落在了他的身前。
方啟川定睛看着走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