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答的?”溫宴也很是好奇,她不覺得桂老夫人會純吃虧。
溫婧道:“祖母說,‘原確實不想來,臨安住慣了,不愛背井離鄉,等哪天蹬了腿,還得送回南方去落葉歸根,實在麻煩。
可二郎調到京城做官了,思前想後,還是一塊來。
畢竟,有一個兒子死在了京城,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着,白髮人送黑髮人。
更何況,以前京中還有長輩看顧大郎,現在都沒有了,可不得自己來看着?”
聽溫婧複述完,溫宴在心裡給桂老夫人鼓掌。
今兒是花宴也好、茶宴也罷,就是個虛的名頭,實質上是各府想打探定安侯府的虛實。
溫子甫進御書房,到底說了些什麼;皇上賞溫家姑娘們,又是什麼說法;溫宴與四公子走得近,是不是會有結果;先前的案子,最後會不會有變化……
這些,才是出席的人最關心的事情。
桂老夫人一開口,直接釜底抽薪。
白髮人送黑髮人都出口了,在場的人,無論是唱紅臉還是唱白臉,都不好再提溫子諒了。
與此同時,老夫人還損了別人一通。
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爵位,以前在臨安亦有走動,再往前幾輩算,定安侯府與其中幾家也是結過姻親的,即便出了五服,也能算得上是溫子諒、溫子甫的長輩。
溫子諒在京中時,對這些“長輩”,該有的禮數也都周全了。
只是出事時,各家撇清都來不及,又替什麼長輩晚輩?
避禍是人之本能,這沒有什麼可指責的,但現如今,一個兩個來說這些帶針的場面話,桂老夫人可咽不下這口氣。
這裡是京城,別人還沒有摸清楚溫家的底,桂老夫人此刻若是謙遜、退讓,只會讓人看出虛實來。
唯有硬氣,唯有堵回去,別人投鼠忌器,一群老狐狸,又有哪個願意做投石問路的那個石頭,叫旁人做好人呢?
連消帶打的一番話,桂老夫人掌握了局面,讓溫辭兄妹幾人問安。
武安侯夫人打了個圓場,誇了三兄妹幾句,便讓自家的哥兒、姐兒與他們去園子里逛逛,留一群老太太們敘舊。
溫慧、溫婧都走了,因此兩人都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后,席間,武安侯夫人問起了溫宴。
“前幾年,我進宮請安時還遇上過,很是靈巧一姑娘,今兒怎的沒有來?”
桂老夫人嘬着茶,笑眯眯地:“來事兒了,也是大姑娘了。”
“呦,這可是喜事。”
“可不是嘛,”桂老夫人說得很是坦然,“要不是她父母孝期在身,也能嫁人了,哎,我這個歲數,還有什麼念想?不就是底下這一個個娶妻、出閣,我給他們都安排好了,閉眼也閉的安心些,是吧?”
誰能說不是呢?
尤其是一句“能嫁人了”,讓在座的人互相交換着眼神。
莫不是已經與常寧宮敲定了?
否則能這麼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