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倒不介意和霍以驍講解講解,但她怕浪費了這一桌子的菜肴。
等下霍以驍聽不下去,擱筷子走人了,這菜就全涼了。
霍以驍險些叫酒嗆着,按了按眉心,他乾脆地轉了話題:“隱雷派人跟了皖陽四天,她昨兒也出城挖筍去了。”
溫宴道:“她倒是好興緻,不過,眼下確實是挖筍、挖野菜的好時節。烏嬤嬤還說,野菜有些多了,改明兒和着肉餡包餃子吃。”
“烏嬤嬤去挖的?”霍以驍問。
“哪能吶,”溫宴笑道,“大哥去挖的。”
溫家這一輩的三兄弟,溫章、溫珉在玉泉書院念書,溫辭還在臨安時,拜在青竹書院的凌先生門下。
凌先生雖比不了玉泉書院的方大儒,但在臨安城也是名氣響噹噹的。
溫子甫念書時就跟了他很多年。
因此溫辭開蒙時,就被溫子甫教給了凌先生,一直念到了進京前。
溫辭要走科舉路,進京后自然也不能放鬆學業,便拜到了凌先生的師兄、杜老先生的門下。
杜老先生開了家書院,京中不少官家子弟在他跟前學業。
昨日,老先生帶他們出城,登高踏青、挖筍挖野菜,讓他們動手,也讓他們動腦,回來就得寫一篇心得文章。
溫宴記得,溫辭把一籮筐野味交給烏嬤嬤之前,就進書房去了。
待溫子甫回來后,好似還替溫辭評說過文章。
既然提起了皖陽郡主,霍以驍也就沒有吊胃口,把隱雷這幾天跟着人的狀況都說了。
“跟着的人到不了近前,只能知道她去了哪兒、大致做了什麼,”霍以驍不疾不徐道,“但是不是和身邊人商議了什麼,交代過什麼,就不清楚了。”
溫宴端着碗,小口抿着野菜羹,點了點頭。
這也是料想之中的。
郡主就是郡主,陌生面孔要到她跟前去聽消息,那是不可能的。
“打獵、騎馬、聽戲,”溫宴嘀咕着,“她倒是挺有意思的,她去哪裡聽戲了?”
霍以驍道:“祥得坊,就在北大街邊上,我們這兒過去,差不多兩刻鐘。”
溫宴的眼珠子轉了轉,沖霍以驍莞爾一笑。
霍以驍睨着她,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溫宴道:“也沒什麼主意,就是想去聽戲了。我好久沒有聽過京里的戲了。”
京城百姓愛聽戲,無論是哪一種,他們都能聽得津津有味。
這也是受了宮裡的影響。
沈皇太后和霍太妃兩人,那麼多年下來,很少有想法一致的時候。
只有兩件事,她們兩人是相同的。
一是當年輔佐還是皇子的皇帝登上龍椅,二就是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