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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宴離京那天,京城已經是深秋了,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

霍以驍沒有去送她,他也不適合出面,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給溫宴透露過救她的是誰、這莊子的主人又是誰。

差不多是三四天之後,霍以驍去了趟莊子上。

邢媽媽把溫宴住的那院子收拾了七七八八。

霍以驍邁進去,看到榻子上堆疊了些東西。

邢媽媽跟了進來,見他在看,便道:“走的時候還是漏了些東西。”

霍以驍看着那一疊東西,頗為意外:“這是溫宴的?”

料子說差其實也不差,當然和從前在宮裡時比不得,主要是顏色,灰濛濛、暗沉沉,也就是邢媽媽這個年紀的老婆子們用的。

而霍以驍的印象里,不說成安與溫宴了,宮裡的主子們哪個不是花蝴蝶似的?

邢媽媽哪知道霍以驍琢磨的是這個。

她只說那些東西:“當時給做了幾身,餘下的邊角料子做了帕子、頭巾什麼的,這些是那天剛好拿去洗了,還曬着沒有干,姑娘急着出發,忘了帶上了。”

邢媽媽很喜歡和霍以驍提溫宴。

她在榻子上坐下,一面整理,一面道:“小姑娘家家的,卻造了這麼多罪,也是可憐。她出身那般好,以前定是一點苦都沒有吃過,結果一跌跟斗就是個大跟斗。

奴婢原想着,這些料子她穿不慣、用不慣,沒想到她真就不講究。

她還跟奴婢說了些牢里的事情,什麼老鼠一家出門,從大到小列着隊,從她面前過去,聽着怪好笑的,想想也是心酸。”

霍以驍記得,那天他沒有急着走,而是坐着聽邢媽媽說了很多。

說到一半,阿貴來喚邢媽媽。

邢媽媽走開了一會兒,霍以驍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塊帕子。

很難說,他那時候到底是什麼心境,但他把帕子收了起來,帶出了莊子,誰都沒有說過。

那帕子是收在西花衚衕了吧。

收起來之後,小兩年了,不管是去臨安前,還是從臨安回來后,霍以驍都沒有再找過那帕子。

他是真的把這事兒給忘了。

若不是今日替溫宴洗帕子,霍以驍大概還不會想起來。

躺在榻子上,霍以驍眯着眼睛看掛在床前的帕子。

雖然還是素色的,但用的是絲綢,比以前那塊柔軟多了。

溫宴嘴上說的是不講究,可霍以驍清楚,她其實比誰都講究。

搓芝麻餡兒的豬板油要用好的,不然不香;做醋魚的魚喜歡西子湖裡撈的,否則不是一個味。

可她不講究起來,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

一面說著味道差了點意思,也沒見她少吃幾筷子的醋魚。

這大概就是“能屈能伸”?

一如她當初跟邢媽媽叨叨的,真是個講究得不能彎腰的姑娘,她在牢里就過不下去了。

再是有人稍稍行些方便,大牢就是大牢,成不了金碧輝煌的皇宮,而她,本就是宮裡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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