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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諷刺的是方啟川的說辭。

都是給他自己臉上貼金、粉飾了不知道多少層的。

直白一點,方啟川慣常見風使舵、溜須拍馬,就是牆頭上的一株草,迎風舞動,還舞得很歡。

要不然,以他與畢之安的姻親關係,怎麼可能弄得比政敵還緊張?

還不是畢之安看不慣方啟川。

粉再多,道理卻說得通。

方啟川就是這麼一個人,在得罪了霍以驍之後,他不想方設法挽回、繞着彎兒地從溫家想辦法,那的確很一反常態。

而且,還顯得有恃無恐。

這個恃,只要朱桓和霍以驍不蠢,都能猜到朱鈺這裡。

那麼一來,這顆棋子就可有可無了。

柳宗全不希望棋子無端作廢,方啟川為了不成為棄子而努力。

正如方啟川說的,霍以驍不再盯着他,他才有工夫給朱鈺做事。

用貓來開路,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同時,方啟川要是能靠着女兒和周沛接觸緊密些……

柳宗全深以為這是一條好路子,且沿途能收穫的果子頗多,就算最終是條死路,半道上撿些果子,也算極有收穫了。

“方大人有心了。”柳宗全道。

“好說,好說,”方啟川笑眯眯的,“我該回太常寺了,殿下跟前,替我問個安。”

兩廂行禮。

方啟川背着手,走出吏部。

看看,什麼是聰明人,他這樣的就是聰明人!

他走溫宴的路子,溫宴真不會不接他的帖子,但朱鈺卻會疑心他。

所有的來往,只要用心跟、細心查,總會有蛛絲馬跡漏出來。

他今兒主動來吏部,在朱鈺和柳宗全這裡打好底,之後,即便是被發現他與四公子、溫宴的關係沒有那麼糟糕與緊張,他也不會無話狡辯。

甚至,話說得漂亮些,他還能讓朱鈺以為,他已經慢慢走通了些四公子的路子,能收集更多的線索與消息來回報。

而真正的事實是,他博取了朱鈺的信任,他是四公子埋在朱鈺這裡的一枚釘子。

路都是走出來的。

他怎麼可能把路走窄了。

不夠寬,自己揮着鏟子,哼哧哼哧鑿一鑿、拓一拓,不就寬了嗎?

另一廂,柳宗全進到書房裡,附耳與朱鈺簡單說了幾句。

朱鈺哼了聲:“他還挺有想法。”

棋子肯用功,總比撥一撥才動一動的算盤珠子強。

下一輪觀政,朱鈺要去工部,與吏部後門正對着。

眼瞅着到了下衙時候,朱鈺與柳宗全一塊過去,向工部的老大人們見禮。

他甚至多看了李三揭兩眼。

李三揭與溫子甫是老交情了,又是藉著霍懷定的東風從臨安入京,毫無疑問會向著霍以驍。

之後的三個月里,朱鈺笑了笑,李三揭最好別讓他逮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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