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慧哪裡是個能呆得住的,拉着溫婧一會兒,勢要參與進來,且斷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這會兒,溫慧陪溫宴說話,意圖是解悶與寬心,而溫婧前前後後打量溫宴妝容。
溫宴彎着眼聽溫慧說話。
悶倒是不悶,也不會慌張,但溫慧是一番好意,溫宴自不會拒絕。
溫婧近看、遠看,她擅長繪畫,知道這屋子裡看到的顏色與在外頭日光底下會有不同,待會兒溫宴要去香案前磕頭的,得搭配好,不能屋裡看着濃重,外頭卻寡淡。
她又擔心自己看不準,問了溫慧,又問歲娘,連來傳話的胡嬤嬤和勞七媳婦都被她拉着問了一圈。
外頭,溫馮給溫子甫報信,說是正副使到了。
再是簡略,儀仗也把小小的燕子衚衕擠得滿滿當當。
惠康伯和畢之安入了幕次,禮官跟在後頭,與迎出來的溫子甫父子見禮。
前頭院子里,圍着香案,周全了所有禮數。
女官出列,雙手捧着大紅的喜服,後頭又跟了數人,另備了兩身衣裳,手捧首飾頭面。
這一行人入了內院,又進西跨院。
溫宴這兒已經收到傳話了。
她端正地坐着,看着眼前的女官。
這位姓夏,是常寧宮出身的,原是霍太妃跟前的宮女,前些年,歲數到了卻沒有出宮,入尚儀局為司贊。
與前世的女官是同一人。
同時,溫宴出閣早了幾年,女官看着也比前世年輕幾歲。
夏司贊領着其他人給溫宴行禮,奉上了手中物什。
溫宴看着夏司贊手中華貴的喜服。
雖是摺疊着的,最上面一層是大紅的霞帔,但看上頭的刺繡花紋,就知工藝如何。
花開富貴,用的是金銀線。
一旁的女官手中,捧着鳳冠,珍珠碩大。
溫宴抬起眼帘,看着夏司贊,問道:“這是……”
近些日子,溫宴沒有見過霍以驍,但準備婚儀時,她就知道,她的身份不是皇子妃,沒有冊封、沒有冠服、也沒有儀仗。
這一點,溫子甫那日從禮部回來時,也與溫宴說過。
喜服之後,另兩身衣裳,因着也是摺疊的,看不周全,只看領口,應是高品級的命婦冠服。
這冠服,當然不是皇子妃規制的,但也不是尋常官家娶媳婦兒時會有的。
至於喜服,與她前世穿的那一身相比,也精美了許多。
邊上,歲娘悄悄瞄了溫宴一眼。
昨兒傍晚,阿貴來送魚,與她說過,喜服的規制改了,讓她告訴姑娘一聲。
歲娘當然告知了溫宴。
可現在看自家姑娘這反應……
真就是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只論裝模作樣,姑娘爐火純青。
溫宴笑着看夏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