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深吸了一口氣,理着許德妃的話,思考了一陣,輕聲問:“朱晟那個狀況,將來再無希望。
馮婕妤與皇后那兒斷不可能和解? 恩榮伯府卻想謀沈家利益? 馮婕妤與伯府的關係聽說都鬧僵了。
俞家和沈氏把馮碌的堂妹夫弄到了太常寺做少卿? 為的就是讓恩榮伯府趕緊倒戈。
若是能說服馮婕妤……”
馮婕妤不跟俞皇后低頭? 恩榮伯府又要前景,若能讓她向著他們母子,不是皆大歡喜?
婕妤娘娘不用和娘家徹底翻臉? 也不用看着他們給俞皇后添磚加瓦而無能為力。
他這位皇長子,在沈家手中是次選,但並不是選不得。
馮婕妤與娘家能就此達成一個相對的平穩關係,以求後續狀況。
這正是許德妃一直說的,先對外、再對內。
“很難,”許德妃搖了搖頭,“錦華宮那個,我猜她偏心霍以驍。應該說,她可能是向著溫宴。”
朱茂壓着聲,問:“您確定嗎?”
“若不然,溫宴幾次去錦華宮,總不會是真就只為了給成歡的那隻貓做衣裳吧?”許德妃反問。
朱茂道:“可朱晟出事時……”
“你能證明,那夜之事是霍以驍安排的?”許德妃又問,“他使人害了二殿下,又去救人,故意弄了那麼一齣戲。”
證明不了。
朱茂清楚,許德妃也清楚。
馮婕妤眼下信任溫宴,意味着她手裡,可能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她對真兇有所猜測,而那個真兇,與霍以驍無關。
朱茂思量着,道:“無論是老三還是以驍,馮婕妤都無法說服恩榮伯府。”
恩榮伯府跟着朱鈺,其中有俞氏與馮家是姻親的緣由,馮家舉全力而上,俞氏也能看重他們。
朱茂本想渾水摸魚,是因為他的靠山也是沈家,彼此多少能多個緩衝,說得通。
可朱桓和霍以驍……
不止與他們不是一路人,尤其是霍家、霍太妃,與沈氏完全相反。
“說服他們做什麼?”許德妃哼笑了聲,“馮婕妤根本不會管馮家的死活。”
朱茂不懂,但許德妃懂。
一個女人、一位母親,她最看重的始終是自己的兒女。
朱晟爭不了了,馮婕妤對他的寄望便是活得久些,總歸是不愁吃喝,吊著命,也得活着;成歡過幾年選個合心意的駙馬,馮婕妤就放心了。
而恩榮伯府,她的娘家,在她兒子受難之初,就比她向一生之敵的俞氏低頭,就馮婕妤那性子,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
許德妃認真地道:“母妃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按部就班,不急不躁。現在,你慢一些,不一定落後多少,但是你急了,就容易出錯。你原不是這麼急躁的性子。”
朱茂一怔,思考了一番,苦笑着搖了搖頭:“您說得對,我原沒有那麼急,是昨天老四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