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下千年大鱉,只能進幾隻小王八。
可放大求小,不像是霍以驍的性子。
霍以驍追打極狠,或者說,哪怕是只逮小的,他也會把小的打到只餘下爛泥。
看他以前和朱晟打架就知道了,怎麼狠怎麼來。
一時之間,皇上有些遲疑。
是依着自己先前的想法,把這個瓮做大,來個大豐收,還是在一旁觀望,看看霍以驍後續要怎麼發揮。
兩個不同的方向在他的腦海里周旋,最終,皇上選擇了後者。
因為難得。
霍以驍難得在朝堂上鋒芒畢露。
這一抹晨光,想要撕開濃濃的黑夜。
“哦?”皇上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抓了回來,“秋闈不公的傳聞,朕倒是聽太保提過兩句,昨兒寶安苑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明知故問了。
趙太保拱手答道:“昨兒京城幾個書院一塊開辦茶會……”
御前答話,趙太保簡單概括了一下,沒有細說,只道溫辭以實力證明,他的學問很紮實。
待趙太保說完,霍以驍道:“依我看,定是有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四公子,”趙太保道,“在背後生謠言,與放火燒衚衕,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沒有查清楚之前,還需得慎言。”
平心而論,他也並非是質疑霍以驍的猜測。
只是,沒有憑據之前,趙太保習慣謹言慎行。
生陰損謠言,嘴皮子的活兒,說難聽些,陰溝里的耗子,根本見不得光。
但放火,是殺人!是窮凶極惡之徒才會做的事情。
霍以驍“呵”的笑了聲:“狗急了還跳牆呢。”
趙太保摸了摸鬍子。
確實不無可能。
反正,總不該是他站在金鑾殿里,和四公子辯論“狗會不會跳牆”,那不是本末倒置,是他一把年紀活到跳牆的東西上去了。
“依臣之見,”趙太保拱手與皇上建言,“清理完小蝠衚衕之後,先得查那褚姓商人。四公子有懷疑的人選,從這條線查下去,就曉得結果了。”
皇上頷首,瞥了眼霍以驍。
見霍以驍沒有再開口,認同趙太保處理的方向,皇上便交代徐其潤:“你和畢之安速度快些,別弄得人心惶惶。”
徐其潤應下。
吳公公喊了退朝。
皇上從龍椅上起身,大步往下走。
經過幾個兒子身邊時,他腳步未停,只淡淡地掃過眾人面容。
他在朱茂的臉上看到了不安。
比起緊張,朱茂更多的是不安。
皇上在心裡哼了聲,看來,朱茂是猜到了什麼,又無法確認,才會如此。
就此來看,朱茂只是知道些細碎消息,並沒有參與其中。
若不然,他更應該害怕與惶恐。
朱桓看起來平靜些,這件事情上,他與霍以驍的利益關係基本一致,應該不會在背後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