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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婦人自稱狄察的妻子,可她與畢之安記憶里的那位婦人有些差距。

當然,畢之安以前也只是偶遇過狄察與他夫人一回,印象難免不準,再者,狄家人遇了事,重壓之下,容貌衰老也不稀罕。

狄妻的自證是狄察的自罪書。

停職的覃政前腳才進家門,後腳就和夫人一塊被順天府請到了大堂。

畢之安讓他看那封自罪書。

覃政點頭:“是狄察的字跡。”

覃夫人也確認,眼前之人就是狄察的妻子。

丈夫都是兵部官員,女眷們以前常有往來,她不會認錯人。

狄妻道:“當日,狄察是被逼自盡的。”

她說得很慢,看起來是悲痛過度,整個人都在發抖,連聲音都打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害怕。

雖然答應了四公子夫婦回京狀告沈家、揭露丈夫死亡的真相,但她只是一個內宅婦人,在經歷了這一年的顛簸、彷徨、恐懼之後,她不敢信任任何人,也弄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最終是什麼結果。

可她還是得做。

搏一把,哪怕害怕,也得搏一把。

先前在莊子上,四公子夫人把這封自罪書交給了她,告訴她到了衙門裡要說什麼、要做什麼,她幾乎是一句一句背下來的。

而現在,真的站在這裡,她腦袋一片空白,但那些話,如同刻在了心底一般,本能地就說出來了。

“狄察替沈家做事,沈家怕他在審訊中泄密,強迫他寫下這麼封自罪書,只認最輕的從棉花採購中貪墨,逼他懸樑,”狄妻道,“狄察安排我們離京,不能落在沈家手裡,我想着總有一天我要替他討回公道,逃走之前,我從他書案上偷走了自罪書。

我不知道沈家忌憚的是什麼,直到這一次,歸德府查到工部運輸夾帶鐵器。

我就住在歸德府邊上,我一聽就想出來了,瑞雍九年的那批棉衣,不是和兵部夾帶鐵器走得一條路嗎?

所以我帶着自罪書進京了。

狄察被皇上喝斥,但他不是因為貪墨而畏罪自殺,他是被沈家滅口的!

這封輕描淡寫的自罪書就是證據!只要朝廷去北疆查,去查瑞雍九年的事,就知真相了!”

畢之安看着堂下人,問道:“逼狄察的人,夫人見過嗎?”

狄妻道:“書生打扮,狄察稱他為先生,我不知道他具體名姓。”

畢之安頷首,又問了幾句,收下了狀紙與自罪書,讓人安頓好狄妻。

從堂上下來,畢之安把溫子甫叫到了後堂。

“那份自罪書……”畢之安問。

溫子甫搖了搖頭:“當日去狄察書房,確實看到他書案上筆墨不曾清洗,卻沒有發現自罪書。”

畢之安摸了摸鬍子,他對溫子甫也算了解,看對方神色,就知道不是說謊,便沒有再問。

等畢之安收拾東西、急急進宮去了,溫子甫才鬆了一口氣。

那天,他在狄察書房是動過手腳的。

他擦了黑檀兒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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