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真的?”她不由問道。
馮婕妤笑了聲,很短促,短到無論是笑意還是嘲弄都來不及漫上雙眼,就消散了。
“真的,”馮婕妤道,“我也是偶然才得了些消息。”
一如馮婕妤不問溫宴的消息來源,溫宴也不會問馮婕妤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偶然”,她們都只要結果。
溫宴問道:“我記得您說過,這個秘密連皇上都不知道。”
“永壽瞞得很死,”馮婕妤想了想,繼續道,“我知道的時候,那孩子差不多三四歲?到現在,也就六七歲。”
溫宴算了算年紀,道:“應該不是駙馬的吧?”
馮婕妤頷首:“永壽和駙馬翻臉多年,她身邊也不缺男人,是誰的真不好說。
我只知道,孩子沒有養在京中,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是永壽自己,可能一年都見不到孩子幾面,她怕被人發現。
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為什麼要隱瞞有一個兒子?真是男寵的,又怎麼樣呢?御史們再怎麼罵,能把兒子罵回她肚子里去?只要永壽樂意,請封個小郡王,不管皇上應不應,總歸能氣死駙馬。”
這話說的,溫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秘密告訴你了,”馮婕妤自己先笑了,這回反倒是真有了些笑意,人也慵懶了三分,“能不能找到孩子,能不能弄清楚長公主在想什麼,就是你的事情了。”
溫宴道了聲謝,跟着白嬤嬤退了出來。
馮婕妤看了眼溫宴的背影,笑意漸漸散去,只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
若是可以,她想親自對付永壽長公主。
可她沒有那個能力了。
在朱晟出事之後,馮婕妤真正能做的事情已經很少了,她必須借力。
她選擇借霍以驍和溫宴的力。
現在看來,這個選擇沒有錯。
至於最後能到哪一步,只能靜觀其變,她已經知無不言了。
離開錦華宮,溫宴在春暉下站了一會兒。
馮婕妤說的秘密,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她站在這兒,都能聽見自己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聲。
她想,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當然,這裡不是個好地方,在宮裡都不合適。
得回大豐街,與霍以驍一塊……
溫宴快步往常寧宮去。
霍太妃要交代霍以驍的話,應當已經說完了,她這個時候回去正好。
太妃娘娘可能會留他們用膳,但不會很久,用完了就能回了。
溫宴一面想,一面走,待邁進常寧宮,繞過影壁,抬頭就見霍以驍從殿內出來。
四目相對,溫宴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