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說,他一面伸手,輕輕揉了揉黑檀兒的脖子。
唔。
真可愛。
“怎麼會有你這麼黑的貓,”青年笑了起來,“每根毛都是黑的,真有意思。你是這縣城裡的貓?要不要跟我走?”
黑檀兒埋頭吃飯,左耳進右耳出,全當聽不懂。
不得不說,比烏嬤嬤做的飯差遠了。
溫宴總是講,菜要講究色香味,現在跟前這一盤,一丁點沒有占。
沒辦法,誰叫它餓了呢。
再不怎麼樣,也比之前有一頓沒一頓,隨隨便便塞兩口奇奇怪怪的食物強。
要不是看在這盤飯的份上,這青年想摸它的毛,門都沒有。
黑檀兒吃了個乾淨。
青年還在喋喋着,想要說服黑檀兒放棄當一隻穿街走巷的野貓,成為自己的家貓。
黑檀兒不聽他的,舔了舔嘴,又跳到水缸上喝了一些水,尾巴一搖,躍上了屋頂。
它得趕緊走,趁着縣城大門沒有關,早些回京城去。
只要回到了京里,想喝魚湯有魚湯,想吃魚乾有魚乾。
青年見黑檀兒毫不猶豫地跑了,沮喪着嘆了一口氣。
這麼有特色的黑貓,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遇見。
說起來,以後出門,還是得在身上帶些小魚乾、小香腸,遇上貓貓狗狗的,也不至於囊中羞澀。
也許,他今兒若是有小魚乾,黑貓吃了就不走了呢……
黑檀兒可不知道青年想了些什麼,一如它不知道青年叫什麼,從哪裡來,又要往哪裡去,它飛快地跑出了縣城,沿着官道跑了一小段,果斷地跳到了一輛馬車的車架上。
黑檀兒弄不懂東明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但唐雲翳差不多日夜兼程,馬車都走了那麼多天,可見路途遙遠。
它不會傻乎乎地妄圖以四條腿跑回去。
別是還沒看到京城城牆,貓就累傻了。
它還是選擇坐車。
它記得方向,只要是一個方向的馬車,都可以坐。
反正它偷摸上車,誰也不知道。
若是人家換了一條道,不再往京城去,它跳車就是了,然後,再上一輛對路子的。
黑檀兒趴在車架上,打了個哈欠,這一趟,真的累貓。
京城裡,華燈初上。
歲娘蹲在池塘邊,看着大紅鯉魚。
那麼多天沒有見到黑檀兒,即便夫人說了不用太擔心,歲娘依舊提心弔膽的。
自打養了黑檀兒之後,它從沒有離開她們那麼久過。
溫宴走過來,見她模樣,撲哧笑出了聲:“你在學黑檀兒?”
歲娘轉過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