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上,官員三三兩兩。
三殿下已經回宮了,遠遠的,能看到轎子離開。
四公子從隱雷手裡接過了韁繩,純黑的高頭大馬甩着脖子。
黃卜慶趕緊上前:“四公子,我有一事,想與四公子商量商量。”
聞聲,霍以驍轉頭看向黃卜慶:“黃大人請講。”
黃卜慶堆着笑,道:“我若是沒有記錯,霍大人的夫人是嶺南出身?”
霍以驍頷首:“確實。”
黃卜慶又道:“不知霍府之中,有沒有保存着嶺南的地方志?不論是哪一年編修的,我想借閱借閱。”
尋常而言,私人收着地方志的,要麼是藏書之家,要麼是遠居的遊子、遠嫁的姑娘,離開故土,靠那些書籍寥解思念之情,越是通文識字的人家,越會有這樣的習慣。
霍以驍眉峰一揚。
黃卜慶好端端開這個口,定然不是太閑了想翻書,定然是與手中的政務有關。
而且,恰恰是嶺南。
“黃大人是有什麼線索想從地方志中驗證一番?”霍以驍問。
黃卜慶答道:“如四公子所言,確實有些想法。”
霍以驍道:“大伯娘有收着一套,黃大人想借,隨我走一趟吧。”
既是同行,霍以驍就沒有騎馬,與黃卜慶一塊到了大豐街,進霍家大宅借了書。
書冊多,還要搬運,霍家甚至還讓小廝推了輛板車,一路送到黃家。
黃卜慶再三道謝,全搬進了自己的書房裡。
換個地方,一樣熬一整夜。
另一廂,朱鈺坐在酒肆雅間里,抿了一口酒。
與往日熱鬧相比,他今兒沒召任何人一道玩鬧,只柳宗全陪着。
有人敲了敲門。
柳宗全起身,開門與外頭的人交談了幾句,又重新把門關上。
朱鈺抬着眼皮子看他:“怎麼說?黃卜慶跟霍以驍做什麼去了?”
柳宗全答道:“去了霍家,黃大人借了一板車的書。”
“借書?”朱鈺滿臉莫名其妙,“借的什麼書?”
柳宗全搖了搖頭:“不敢跟得太近,不知道借了什麼。”
朱鈺氣得罵了一句。
今兒在刑部衙門,他就對黃侍郎的舉動很是擔憂。
黃侍郎先和霍以驍去了都察院,他說有東西要查證,朱鈺本能地覺得不妙。
柳宗全去隔壁問了問,只曉得那兩人進過存着鐵器的庫房,更多的,就問不出來了。
不過,就只是這些,也夠讓朱鈺提心弔膽了。
他們會從鐵器上發現什麼?
朱鈺倒是還想問問金侍郎,又擔心被敏銳的金侍郎識破些什麼,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