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在後宮胡作非為,皇上找不了沈家麻煩,難道還不能找她麻煩嗎?
只要不廢后,責罰、禁足什麼的,沈家根本不會為了她出頭。
更何況,現在,已經沒有沈家了。
這讓俞皇后如坐針氈。
前些年,她還能揣摩着皇上的底線,與嬪妃們小過幾招,如今,她一動也不敢動。
一旦出了岔子,皇上極有可能會起廢后的心思。
俞皇后在心裡狂罵顏敬妃。
仗着有兩個兒子就無法無天,去招惹馮婕妤那個連娘家都能咬的瘋婆娘,現在知道怕了,就兩害相較取其輕,覺得她俞氏好欺負,在御書房裡這麼唱戲……
心裡罵歸罵,嘴上,俞皇后只能勸着、哄着朱鈺。
“鈺兒,皇上心如明鏡,豈是能叫顏敬妃這種小伎倆糊弄的?他定然是看穿了她的把戲,把九皇子送去常寧宮,只不過是心疼兒子,不是信了敬妃,皇上不會因為她的挑撥而怪罪你,”俞皇后道,“你也彆氣,讓她鬧去,我們隔山觀虎鬥,她把兩個兒子鬧廢了,不是正好?”
朱鈺皺起了眉頭,不解地看着俞皇后:“母后,您這是擔心朱淵、朱諒後來居上?”
第606章 不能上當
等不及俞皇后回答,朱鈺又氣洶洶道:“您乾脆說您擔心朱秩好了。”
俞皇后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朱秩是瑛嬪的兒子,去歲剛剛開始背唐詩,就是背而已,意思是半點不懂。
俞皇后清楚朱鈺說的是氣話,可現在,真不是說氣話的時候。
“母后當然不是擔心那些小的後來居上,”俞皇后耐着心思給朱鈺解釋,“一個個太小了,也看不出有誰資質出眾,等他們能對朝政說上一二時,你已經在朝堂上站穩腳跟了。”
朱鈺抿着唇,沒有打斷俞皇后的話。
“最擔心的,當然還是與你一塊六部觀政的幾個,”俞皇后道,“朱茂、朱桓,看着是和氣,誰會少了那個心思?何況還有個霍以驍。
光是對付這三人,就要費我們不少心思了,哪裡還有工夫去理會敬妃?
你現在被敬妃氣得跳腳,朱茂他們能笑死。”
朱鈺咬着牙道:“那我就白白給敬妃潑髒水?”
“她樹敵不少,有人給你當刀子,你做什麼想着親自動手?”俞皇后好言好語道,“鈺兒,沈家沒了,我們元氣大傷,眼下最要緊的是韜光養晦。
皇上不喜母后,也不喜許德妃,他看重的是霍以驍,那就讓景秀宮和霍家爭去,他們兩個反目成仇,這場戲才好看。
他們若還處得緊密,我們一旦失足……”
“失足”兩字讓朱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前一陣子的恐懼重新回到了他的心中。
朱鈺急道:“母后,沈家死了,沒人知道……”
“以防萬一!”俞皇后道,“這事兒若走漏半點風聲,我們就完了。鈺兒,你且忍一忍!眼下急切不得。萬一又什麼傳言,讓你父皇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