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敢讓殿下睡,怕睡過去就……”
符太醫也過來,與吳公公道:“挪也不敢挪,怕挪出事兒來,這裡也沒有合適做縛輦的板子,我家裡有一塊,已經使人去拿了。吳公公,我說句那什麼些的,殿下可能撐不到天明,等縛輦做好后,還是小心些挪回宮裡,讓皇上和娘娘再……”
吳公公抬手按了按眉心:“皇上在宮裡等着消息呢。”
他重新回到朱鈺身旁,蹲下來,湊近些問道:“殿下、殿下聽得到小的說話嗎?皇上知道您受傷,很是焦心,您一定要堅持住……”
朱鈺聽得見,但他依舊無法回應,他只能刷刷的流淚。
吳公公起身,尋了個御林軍,低聲交代:“把狀況奏與皇上,儘快。”
交代之後,吳公公又與兩位太醫道:“等做好了縛輦,就送殿下進宮。動作輕些柔些,不能顛簸。”
要是能不挪,吳公公也不想挪。
可他看朱鈺那狀況,就這麼躺在那兒,顯然是等不到皇上和皇後娘娘出宮趕到的。
那兩位出個宮門,可不是他吳公公出宮、披了衣裳穿了鞋、一輛馬車就能走的,再是一切從簡,也十分費時。
吳公公安排好了,這才尋到霍以驍和溫宴:“怎麼會弄成這樣?”
霍以驍道:“我也沒有想到,四殿下會從東明縣劫個孩子回來,還被唐雲翳追殺。”
吳公公的臉色越發苦了,仿若是灌了一罈子葯汁。
是啊,誰能想得到?
“等下宮中回話,四公子,千萬收着些……”吳公公斟酌着用詞,想勸,又勸得很無力。
皇上對四殿下行事再有不滿,那也是親生的兒子,沒病沒痛的,一夜之間要送別了,這誰吃得消?
霍以驍想說什麼,吳公公卻不聽他說,只與溫宴道:“夫人千萬攔着四公子些。”
溫宴點頭應下。
畢竟,眼下狀況,要梳理的事情太多了。
霍以驍見溫宴點頭,輕哼了聲,撇過頭去,不理吳公公了。
很快,板子送到。
溫子甫與衚衕知也到了,順天府還增派了好些人手,要儘快把所有活着的歹人的口供給問明白。
幾個衙門互相配合著,循序漸進。
吳公公請霍以驍夫婦、朱茂、朱桓一塊進宮,他們騎馬先行。
徐其潤和畢之安隨同進宮。
馬車留給朱鈺,裡頭能拆的都拆的,保證寬敞,再拿床被墊得厚實,等下縛輦整個挪進去時,不能礙手礙腳,也能少些震蕩。
溫宴與霍以驍一道,一行人到了皇上寢宮外頭。
皇上披着外衣,神色凝重:“鈺兒還在後頭?”
吳公公忙答道:“殿下得緩行。”
皇上抬手抹了一把臉:“你們誰,把今晚上的事,原原本本給朕說一遍?”
朱茂看了眼朱桓,朱桓看霍以驍。
雖然是參與其中了,但今夜到底是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也還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