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瀟一怔。
他回京時,定遠侯府已經在與平陽侯府商議了,他只知道是穆連慧從幾位公子里選了平陽侯府,另幾位公子的身份,穆連瀟並不知情。
此刻聽杜雲蘿提起來,才知道還有這一位。
“是大姐不肯出京吧。”穆連瀟笑着道。
杜雲蘿應了一聲:“我也覺得留在京中好些,畢竟是在長輩的眼皮子底下,無論好壞,很快就曉得消息了。
嶺東太遠了,有什麼狀況,京里都不曉得。
就像我大伯父大伯娘,逢年過節寫信回去,怎麼也比不上在府中方便。
那昌平伯府,世子,我聽說他從前與瑞王熟識?如今天南地北的,不曉得還有沒有少年情誼呢。”
穆連瀟腳步一頓,手上不自覺用了些力道。
杜雲蘿與他手牽着手,不由吃痛,低低呼了聲。
穆連瀟回過神來,趕緊鬆了勁,輕輕替杜雲蘿揉手:“痛不痛?”
杜雲蘿搖頭,試探着問他:“世子,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不是,”穆連瀟徐徐舒了一口氣,把杜雲蘿拉入了懷中,附耳問她,“雲蘿,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是聽大伯父提的?”
杜雲蘿的長睫顫了顫:“你指什麼?”
穆連瀟清了清嗓子,確定四周再無他人之後,他低聲道:“三年前我奉命來嶺東。”
“為了昌平伯?”杜雲蘿的心跳快了一拍。
“有傳言他蓄養私兵,”穆連瀟撫着杜雲蘿的背以示安慰,“我當時是暗訪,什麼都沒有查到,大伯父也渾然不知情,回稟到京中,聖上也只能先按下了。
這次調任嶺東,除了戍守山峪關,聖上讓我盯一盯昌平伯。
那是一隻老狐狸,輕易抓不到他的把柄。”
無論這私兵是作何用途,蓄養私兵就是大罪。
何況杜雲蘿清楚,這些私兵是昌平伯養來給瑞王謀反用的。
昌平伯府在嶺東經營多年,當時穆連瀟查不到蛛絲馬跡也不奇怪,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定會有蹤跡。
杜雲蘿沉吟,道:“那世子還要繼續查他?”
“是大伯父在盯着他。”穆連瀟道。
杜雲蘿挑眉,一個念頭劃過心田。
前世杜懷讓沒有被昌平伯府的謀反所牽連,到底是因為當時他已經調任江南,還是因為杜懷讓早就把情況一一稟給了聖上?
杜雲蘿猜不到。
不過,聖上已經對昌平伯起疑,他是否也懷疑了瑞王父子?
杜雲蘿這麼想,也這麼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