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從書房裡過來,手中拿着剛寫好的信:“老太君您看看,還要添補些什麼?”
吳老太君認真看了,上頭寫了家裡狀況,說了一家人的歡喜,還要穆連瀟一定要照顧好穆連康的妻兒,把他們平平安安地送回京里來。
徐氏起身,道:“大嫂等一等,我也去給連康寫封信。”
話是如此說,可提起筆來,千言萬語的,徐氏又不知道從何寫起。
在今日之前,徐氏都沒想過還能給穆連康寄信。
猶豫了許久,也只化作了四個字。
“吾兒,盼歸。”
第434章 疑惑
周氏回到敬水堂時,手中拿着要給穆連瀟送去的家書。
之前在吳老太君那兒,左等右等不見徐氏從書房出來,周氏悄悄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徐氏又落淚了。
徐氏交到她手中的信很輕很薄,周氏雖然不曉得徐氏寫了什麼,但也能猜到,千言萬語堵在心裡,真正能落筆寫下來的,也就隻言片語了。
蘇嬤嬤伺候了筆墨,周氏斟酌着又給穆連瀟寫了一封信。
上頭仔細寫了穆元婧死前留下來的那一番話。
寫到一半,周氏心中惴惴,停下筆來,低聲問蘇嬤嬤:“連瀟特特寫了密信,讓鳴柳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來,他心裡是否也在懷疑?”
蘇嬤嬤垂眸,沉吟道:“太太的心裡,不也有疑慮嗎?從夫人跟您說了她生養上的事體開始,到後來四太太跟您說了姑太太留下來的話,您若全然未信過……”
蘇嬤嬤說了一半,就叫周氏的一聲長嘆打斷了。
周氏往後靠在了椅背上,按了按眉心。
蘇嬤嬤走到她身後,手指不輕不重地替周氏按壓着:“太太,奴婢曉得您的意思。
這府里男丁不足,這麼多年下來,二房的心越來越大,生出些不該有的念頭,您能理解也能體會。
人心不足蛇吞象,放在哪家都不是稀罕事體,不過是所爭所求的大小不同罷了。
二房為此阻礙世子與夫人的子嗣,琢磨起來也不難想通。
可康大爺的事體,您雖有所感悟,但更多的把它當做是姑太太的血口噴人,說句奴婢不該說的話,畢竟是那位姑太太,無論什麼事什麼話,到了她的嘴裡,全是壞事。
在您的心中,對康大爺的事是想信又不敢信,若康大爺的失蹤不是意外,而是二房特意為之,那他們的心思就不是這八年多里慢慢養大的,而是從八年前就虎視眈眈了。
八年啊,提起來就心驚膽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