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戰事更多,城牆會比山峪關修得更高,穆連喻跌落城牆,應該是活不下來的。
癱坐在八仙椅上的練氏聽聞此言,眼前白光一片,她不信,她說什麼也不信:“連瀟,不是說古梅里城都打下來了嗎?那北疆怎麼還會有韃子?”
穆連瀟沒有直接回答練氏,而是問那個小廝:“戰事如何?”
“邵老將軍帶着北疆的兵士們大敗了偷襲的韃子,把他們打散了。”小廝道。
穆連瀟抿唇,在冬季偷襲是極其罕見的,不管戰況如何,邵老將軍都會稟明聖上。
軍情素來是千里加急,日夜不停,按說宮裡會是最早收到消息的地方。
“我剛從宮中回來,沒聽說這事情。”穆連瀟道。
小廝答道:“奴才是跟給京里報信的傳令兵一道回來的,奴才來了府里,傳令兵進宮去了。”
穆連瀟看了一眼有氣無力的吳老太君,道:“祖母,我再進宮一趟吧。”
吳老太君微微點了點頭:“當心身子。”
杜雲蘿送了穆連瀟出去。
二門外,九溪已經候着了。
穆連瀟上了車,杜雲蘿撩開車簾,探頭進去與他說話:“很難過,是嗎?”
深不見底的眸子看着杜雲蘿,穆連瀟苦苦一笑:“是啊,還是會難過的。”
杜雲蘿鼻子一酸。
不管如何,穆連喻都是穆連瀟的弟弟,骨肉親情,不是說割捨就割捨的。
她的世子不是那種冷情冷血之人,他會痛,會傷心,這理所應當。
穆連瀟伸手,手掌覆在了杜雲蘿的臉頰上,指腹輕輕揉了揉,嘆道:“總有人會難過的,我只希望,不是你,也不是母親。”
杜雲蘿的淚水驟然滑落。
穆連瀟替她擦去淚水:“雲蘿,不用擔心我。”
爵位之爭,註定要有一個輸贏,既然二房一定要出手搶,那他也只能反擊。
他有母親,有妻子,有兒子,為了他們,穆連瀟也不能退縮。
骨肉相殘,穆連瀟心裡不好受,卻也不會因此就裹足不前,心裡的坎,總會邁過去的。
杜雲蘿頷首,從車架上下來,等馬車行遠了,她才往柏節堂走。
柏節堂里,依舊沉悶壓抑。
練氏的雙眼紅腫,臉上全是已經幹了淚痕,她哭不出來了,仿若心都乾涸了一般。
周氏讓人打了水進來。
穆連誠親手絞了拍子,想伺候練氏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