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杜雲蘿一行人往平陽侯府去。
馬車裡,杜雲蘿問起了蔣玉暖:“昨兒個過去,除了侯夫人,其他人是個什麼意思?”
蔣玉暖苦笑:“還能有什麼意思呀,一面罵那外室,一面瞪着我們的眼睛里都能噴出火來。”
杜雲蘿挑眉,京中官宦養外室,晉尚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個,這事兒說到哪裡去,頂多也就是幾句訓誡,不會鬧出大紛爭來。
穆連誠越俎代庖,不顧穆連慧的想法,直接尋了晉尚說事,卻不想那外室是個瘋的,鬧出了人命來。
說到底,一環扣一環,誰都有錯,誰也脫不了干係。
平陽侯府外頭,來上香的馬車排了不少。
等下了車,一行人去了靈前。
晉尚死在外室家中,不管是什麼因由都不光彩,平陽侯府也沒臉說是晉尚聽了舅爺的勸要回頭是岸卻如何如何,來的人只曉得是與外室死一塊了,也就不好厚着臉皮多打聽,這事兒半遮半掩着。
穆連慧一身孝衣跪在靈前,臉上不見眼淚,整個人似是神遊天外一般。
見娘家人來了,穆連慧總算抬起頭來,目光在眾人臉上劃過,最後落在了杜雲蘿身上。
“雲蘿。”穆連慧喚她。
杜雲蘿一時詫異,轉念一想,倒也明白了。
庄珂身份出眾,卻不理府中事務,蔣玉暖連自個兒的事體都管不了,哪裡還有膽子在吳老太君和練氏身邊說穆連慧的事兒,只剩下杜雲蘿,管着府中庶務。
“祖母如何說的?”穆連慧問道。
杜雲蘿蹲下身子,道:“不管如何,這三年你是要好好服孝的。”
“這我知道,”穆連慧抿唇,“我說得是……”
穆連慧話還未說完,杜雲蘿只覺得一個大力氣推在她肩膀上,她蹲着本就不及站着穩,整個人一歪,摔坐在地上。
啪——
清脆的耳刮子的聲音,穆連慧的半邊臉霎時間紅腫了起來。
在場的眾人都聽見了,紛紛側目過來。
庄珂趕忙過來扶起了杜雲蘿,蔣玉暖摟着穆連慧的肩膀,看着出手的人。
杜雲蘿亦抬眸看去,只覺得面生,聽邊上丫鬟婆子們大呼小叫,她才知道這人是晉尚的嫡親妹妹晉環,也就是跟霍如意掐得你來我往的妯娌。
穆連慧緩緩站起身來,臉上火辣辣的,她卻不覺得痛:“打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