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把這一些道理細細講給黃婕聽。
黃婕起先有點兒不好意思,可見杜雲蘿說得真摯,又事事為她考量,便聽得格外認真。
杜雲蘿說完之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目光若有似無往穆連瀟他們那邊瞟了一眼。
“至於和葉大公子相處,”杜雲蘿聲音壓得極低,莞爾道,“我只知道他這人極好,到底喜歡什麼樣性情的女子,我猜不出來。
只是,兩個人既然綁在一塊了,你會試着和他處,他也一定如此。
你別想太多,滿意什麼,不滿意什麼,直接告訴他,喜歡他,就更要說了。”
黃婕面紅耳赤,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反倒是一旁的庄珂,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你沒少和三叔講吧?”
杜雲蘿臉皮比黃婕厚多了,聽了庄珂的話,臉上發燙歸發燙,笑容卻不減:“那又如何?”
見杜雲蘿坦蕩,黃婕總算沒那般坐立難安了,記得這兩位今日的提點,她小聲道:“夫人和郡主說的話,我會仔細琢磨的。”
有了這句話,杜雲蘿也安心不少,起碼,黃婕並不排斥這種婚事。
思及此處,杜雲蘿暗暗嘆息,黃婕這人心思細膩歸細膩,但也是個很單純的人,她沒有複雜的想法。
這樣也好,單純一些,雖然不能圓滑應付景國公府里所有的勾心鬥角,但也不會格外計較,以至於把自己也變成了景國公府里那幾個時時刻刻都在謀算得失的人。
這邊說得熱鬧,不時有笑聲,而穆連瀟那裡的酒壺又添了兩回。
桂花酒香是香,入口綿軟,但不醉人,幾人又是酒量極好之人,這桂花酒在他們跟前,根本不算酒了。
不過,今日赴宴來,並不是要不醉不歸的。
說過了宮裡的意思,話題自然而然轉到了朝廷的諸多事情上。
待散場時,杜雲蘿讓廚房裡又備了些桂花糕給黃婕帶回去。
黃婕上了馬車,行到大門外,透過輕紗簾窗,看見黃紜正與其他人告別。
她的目光落在了葉毓之身上。
陽光下,一身青衣的葉毓之眉目如星,透着幾分京中世家公子的溫潤氣質,他站得很直,唇角抿着,從黃婕的角度看過去,似是帶着笑容一般。
黃婕在打量葉毓之,而葉毓之仿若渾然不覺,大大方方與穆連瀟說著話。
見此,黃婕大着膽子又多看了兩眼,而後,輕輕咬住了下唇。
分明那四人都是習武之人,都上過戰場,可葉毓之在其中,就顯得與黃紜和穆家兄弟並不一樣。
也許是因為葉毓之膚色白,也許是別的黃婕都參不透的緣由。
那四人說完了話,黃紜從小廝手中接過了馬繩,翻身躍上。
車把式跟着黃紜揮了揮鞭子,馬車從葉毓之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