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撐坐起來,摸索着碰了杯沿,低頭想飲,突然整個人就怔了怔。
屋裡沒有點燈,可觸覺騙不了人。
那握着茶盞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皮膚也不像是錦蕊那個細皮嫩肉的小丫鬟。
這是一雙男人的手。
杜雲蘿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眼看去,正好就撞進了那雙漆黑如墨、沉沉湛湛的眸子里。
再是黑暗,她也不會在夜色之中認錯這雙眼睛。
“回來了?”杜雲蘿驚喜極了。
“吵醒你了?”穆連瀟笑道,“先把水喝了。”
杜雲蘿趕忙一口飲盡,急切追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怎麼這會兒回來了,也不提前使人來說一聲。你用了晚飯嗎?我讓人打水來給你梳洗。”
一面說,杜雲蘿一面要趿了鞋子下床。
穆連瀟趕緊把人箍在懷裡:“四更天了,你再打水弄飯的都要天亮了,雲蘿,你趕緊再睡會兒。”
杜雲蘿眨了眨眼睛,她哪裡還睡得着呀,所有的瞌睡都飛走了,現在整個人都清醒極了。
嬌妻可人的樣子讓穆連瀟忍俊不禁,他踢了鞋子,翻身上床,緊緊摟住了杜雲蘿的腰身,湊到她脖頸處聞香。
數月不見,他想她想得厲害,尤其是回京這一路上,越是近了,越是想念。
“雲蘿……”穆連瀟在她頸窩裡細細吻了吻,手掌便往她褻衣里探。
杜雲蘿一怔,張嘴想說話,就被穆連瀟一口封住。
口腔上下被他的舌頭輕柔掃過,舌尖被纏着繞着,連呼吸里都不禁帶了幾分繾綣味道。
杜雲蘿暈暈沉沉的,這一吻,吻得她不知今夕何夕,等她氣息短促,好不容易能大口急促呼吸的時候,她才發現,身上的褻衣不曉得給穆連瀟丟到哪兒去了,只餘下那薄薄的鴛鴦戲水的肚兜。
杜雲蘿猛得就回過神來,伸手去推他:“不行,等會兒……”
她身上發軟,根本使不出勁來。
穆連瀟咬着她的耳垂,聲音喑啞:“怎麼了?又不是小日子裡。”
杜雲蘿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人離京數月,回來之後還把她的小日子記得這般清楚。
若是平時,杜雲蘿肯定不會推拒他,只是現在要顧忌着肚子里的小的,怕穆連瀟不知情況傷着孩子,便拿手去擋他。
“有要緊事兒跟你說。”杜雲蘿急急道。
穆連瀟曉得杜雲蘿性子,半支着身子看着她。
杜雲蘿咬着唇,晶亮眸子一轉,笑了:“我有了,你離京之後診出來的。”
聲音嬌嬌柔柔的,就像一根羽毛輕輕拂過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