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半年了,二叔父可不是稀里糊塗的人,他不可能沒有疑心吧?
還是說,苦肉計?”
杜雲蘿說完,眉頭皺得更緊了。
穆連瀟握着她的手,指尖來回摩挲,動作隨意卻也恰意:“二嬸娘剛才那一下摔得可不輕,若是苦肉計,也不是不可能……”
二房做事太過極端,事到如今,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來,都不叫穆連瀟奇怪。
事情分兩面。
若不是苦肉計,今日練氏這一摔,以穆元謀的城府,絕對會起疑心的,一切都是巧合?穆元謀沒有那麼天真。
可若是苦肉計,二房如此隱忍,又在圖謀些什麼?
不……
他眼下應當考量的是,這一切並不是苦肉計,那麼是誰在暗處對二房下手?
讓練氏下不了床,讓穆元謀的身子欠妥……
能不動聲色做到這一切的,只有、只有吳老太君了。
吳老太君調查過垂露的事情,但在那之前,在元月之時,她就已經對練氏動手了,是什麼事情讓吳老太君狠下心腸?
穆連瀟一時說不上來。
杜雲蘿就躺在他身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也聽到了他不自禁的一聲低嘆,讓她的心也不由一緊。
夫妻同心。
穆連瀟在想些什麼,杜雲蘿多少是知道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無從安慰,吳老太君的身體出現了前世沒有的偏差,杜雲蘿怎麼能以前世吳老太君還活了四五年來安慰穆連瀟?
何況,在他們這些晚輩心中,哪個不盼着吳老太君長命百歲?
四五年?
四五十年都不夠!
杜雲蘿心裡也堵得慌,她本能地抬起身子,深深望着穆連瀟,以唇抵唇。
清淺的唇角相觸,不知不覺間一點點加劇,以杜雲蘿沒有意料到的速度燎原,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穆連瀟拘在身下了。
杜雲蘿的唇還有些發麻,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伸手覆住了凝視着她的灼灼雙眸,杜雲蘿啞聲道:“不想那些了,現在不想。”
誰在算計,誰在謀划,都暫且放到腦後,等明日醒來時,再細細琢磨吧。
穆連瀟沒有說話,他看不見她,只有睫毛掃過她的掌心,感受那隻小手帶給他的溫度。
室外風大,帳內繾綣。
杜雲蘿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