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有多“複雜”,垂露不知道而已。
想到她與清澗的立場,垂露覺得,紫竹的死,大概與二房、長房的糾纏有些干係。
心裡明白,垂露嘴上依舊道:“沒了有一年了吧?我當時聽說的時候,也很感慨,我們都是府里做事的,主子的好,永遠忘不掉。”
清澗垂眸點了點頭:“不說那些了,韶熙園裡還好吧?我總覺得府里這些時日不尋常,我們老爺咳嗽不斷,太太的腿又斷了……”
“多事之秋?”垂露歪着頭,道,“這是我前幾日聽侯爺與夫人說起來的,到底在說什麼事兒,我也沒鬧明白。不過我們府里,倒還真有那麼些意思,不說二房,老太君的身子骨看着真叫人揪心。”
清澗不能入後院,吳老太君的狀況如何,他都是聽來的,全然沒有親眼見過,聞言,皺眉道:“老太君真的很不好?”
“還能作假呀?”垂露嘆了一口氣,“我帶哥兒過去看望老太君的時候,就覺得老太君的身子是真的太差了。”
清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垂露與清澗有一搭沒一搭說了會兒話,便起身回府。
韶熙園裡,一切如常。
她回來得早,允哥兒還不餓,睜着一雙大眼睛對她笑。
杜雲蘿抱着允哥兒,垂露也就沒有上前接過來,拱手站在一旁,低聲把與清澗的對白一五一十說了。
“提起紫竹了?”杜雲蘿略有些詫異。
紫竹和箬竹的事兒都早就過去了,吳老太君跟前,杜雲蘿能交代的也交代了。
這一點,二房應當很清楚,穆元謀不至於再把這老皇曆翻出來,便是翻了,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了。
垂露見杜雲蘿思忖,就曉得紫竹的死確實有故事,卻不是她該問的故事。
中秋一過,撲面的涼意似有溫吞了些,白日里太陽下,曬得人很是舒坦。
吳老太君興緻不錯,也不在屋裡歇着了,時不時到院子里走動走動,晒晒太陽。
“不能總躺着,”吳老太君眯着眼與陸氏道,“我這麼跟元謀媳婦說的,我自個兒也一樣,躺着躺着,就不想動了,我是老骨頭了,不下地走走,這雙腳,還有什麼用場?”
陸氏聽着吳老太君蒼老了許多的聲音,心裡咚咚打鼓,面上卻道:“您說得是,越躺着就越不舒坦,今年酷暑,您在屋裡避得多了,才會打不起精神來,趁着這幾日天氣好,多走走,勁兒就回來了。”
“會說話,”吳老太君睨了陸氏一眼,“老婆子說句真心話,家裡這麼多媳婦,就屬你最通透。”
陸氏眉梢溫婉,道:“遠遠不及大嫂聰穎。”
“不一樣,”吳老太君拍了拍陸氏的手,“元策媳婦是聰穎,可她也應了一句話,‘慧極必傷’。”
陸氏一怔,她聽出了吳老太君的弦外之音。